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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實,蘭索只是欣喜於:這一天他和白月笙待了足足三個時辰,哪怕並未說什麼話,可只要在父親身邊,他都覺得非常開心。
這時候的蘭索單純得如同一張只畫著白月笙的白紙,而且因為畫的太滿,完全裝不下其他東西。
可惜紙太單薄了,能夠輕易讓人損壞。
入學對蘭索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他是水神辛霖的教子,可同時他也是極富爭議的未來主神。
太陽神?破壞神?
兩種極端的認知將蘭索放在了一個搖搖欲墜的天平上。
一邊是對他推崇到了極致的追捧,一邊是將他蔑視到了極點的侮辱。
八歲的孩子,能夠適應嗎?左耳是光明善良,右耳是邪惡陰暗,到底要去怎樣分辨對與錯?
蘭索到底是個乖孩子,他仰慕白月笙,熟悉水神辛霖所有的歷史功績,所以他知道白月笙是光明的,是正義的,是喜歡陽光與明亮的。
所以他希望自己是能夠給予中庭新生的太陽神,而不是破壞神。
可陰謀早就埋伏在平靜之下,只等著時機成熟,破土而出,給予其重磅一擊。
一次野營,蘭索被激戰黨的子弟團團圍住。
七八個十幾歲的孩子欺負一個八歲的孩子……即便蘭索有足夠反抗的能力,但是他卻不能。
學院禁制私鬥,如果被發現了會遭到警告處罰。
他不能給教父丟臉,所以他不能反擊。
可是這些孩子卻是年幼的惡魔。
其中一人尖銳地喊道:&ldo;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被你殺死的!你一出生就把自己的親生父母殺了,你是個只會帶來的厄運的破壞神,你是個早該去死的魔鬼!&rdo;
這是壓在蘭索心底的死結,最深的也最不可碰觸的傷疤,貿然被揭露出來,他有種無處可躲的倉皇感。
幼小的孩子笨拙地辯解著:&ldo;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那時候我……&rdo;
&ldo;你不是故意的又怎樣?難道過失殺人就不是罪了嗎?你殺的可是生下你的父母!你背負著這樣的罪孽,怎麼好意思待在水神大人身邊?&rdo;
蘭索的身體陡然緊繃起來,他很害怕,特別害怕:&ldo;我……我……&rdo;
&ldo;應該讓水神大人看看你的真面目,你這污穢骯髒的魔鬼遲早會毀掉一切,連水神大人也會跟著遭殃!&rdo;
&ldo;快點滾出水神殿,快點去死,你這個玷污了水神大人的垃圾……&rdo;
所有的聲音在此刻戛然而止。
蘭索陷入了一片空茫之中,他的心臟似是被人緊緊握住,喘不動氣,呼吸不了,直至大腦都一片空白無物。
可什麼都思考不了了,一個如同噩夢般的聲音又在他腦中不停地會迴蕩著。
滾出水神殿,離開水神大人,你這個骯髒誤會的垃圾。
唯獨、唯獨這件事,他無法接受,他做不到。
他不能……不能失去教父。
陡然睜開眼的時候,蘭索已經站在了一片血污之中。
那些辱罵他、毆打他、欺凌他的人全都成了沒有生機的屍體。叢林偶有鷹隼飛過,呼嘯聲中帶著寂冷的肅殺之氣,他安然無恙得站在原地,手上沾滿了別人的鮮血。
他……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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