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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赶上丁小然的宦海生涯扬帆起航,党远成了她船头首先被犁开的浪花,每天在厨房里潮起潮落。在把家庭菜谱上所有的菜全部烧了一遍以后的那个初夏,党远开始远走他乡。
这样推算下来,他认识杨子已经超过五年了。五年多前的青海格尔木,有一个当地政府举办的招商发布会,党远代表所经营的小型商贸公司辗转兰州和西宁最后到了这座柴达木盆地南面的高原小城。其实事后回想起来,这样的招商会本无参与的必要,完全是党远渴望飘泊的心情使然。当时,只要有籍口,他甚至可以越过昆仑山脉一路徜徉到沱沱河去。
五年前的杨子稚嫩如露水未干的禾苗,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映着高原蔚蓝的天空,像一簇飘落的白云。她是举办方从甘宁一带最好的礼仪公司请来的会务秘书,在十二个已经十分漂亮的会务秘书当中,杨子依然美得惊世骇俗卓尔不群,被主办方推为首席礼仪专司贵宾登记。这种阴险的安排直接导致了连同党远在内的所有男性贵宾无分老幼无分南北,在踏进会场伊始大脑就遭遇重创,会还没开始思想就被搞乱。前往签到桌不过十几米长的路上出现了严重拥堵,一些矮个子同志的视线因为被前面同志的后脑勺所阻,情不自禁地不住跳跃;终于轮到了握笔签名的同志由于骤然和杨子近在咫尺,世界观受到巨大冲击,引起动作迟缓甚至停顿,给人感觉好象是当场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党远就是在这种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情况下慢慢地挪向杨子的,他过往的审美观被眼前这个美仑美奂的姑娘彻底颠覆了。
这是一张典型的欧亚混血的脸,直到今天党远仍坚持认为杨子的祖上一定和丝绸之路和古代波斯有着某种的联系,党远甚至曾试图考证她和一千多年前在欧亚大陆神奇消失的一支古罗马军团之间的关系。
轮到党远站在杨子跟前的时候,苍天有眼,会场外面突然刮起了一阵沙尘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腾空而起的一只塑料袋不偏不倚“啪”地贴在他的脸上。据杨子后来回忆,他们之间的首度肌肤之亲就发生在这只从天而降的塑料袋上,当她伸手帮他清除这个飞来横物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竟在眼睛被严重蒙蔽的情况下准确的在她手背上停留了足有三秒钟。在这三秒钟里又有一阵疾风抵达,猛的掀起了杨子的裙摆,让签名桌周围除党远外全体男宾的心脏惨遭电击,一只赛一只的狂蹦起来,思想也雪上加霜陷入了更加不健康的状态,而在这考验人的关头,一只蒙面的塑料袋令党远超凡脱俗。
党远双目重见天日的一瞬间,正赶上惊魂未定的杨子双手摁住裙子,低头之间生出万般娇羞,这是一个日后永远镌刻在党远脑海中并常常陷他于痴呆的印象,从这天起,党远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惊为天人。
可怜那天的招商发布会,全体男性与会者都恨不得反过身来朝着签到桌的方向坐,这让主席台上的当地领导渐渐丧失了自信,声音由慷慨激昂变成了困惑彷徨,开始由衷地痛感这些来自发达地区的商人头脑里方向感的不发达。党远还是坚持着面朝主席台的,他不想参与到那些充满低级趣味的目光中去,虽然他非常清楚他将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魂不守舍。在他全部的情感战役中,今天是第一次被如此惨重的击中了要害。 。。
浊酒余欢 第三章(2)
这类招商发布会尤其是边远地区的招商发布会的重头戏是饭局,主办方自然不会例外,据几个精于肠胃扩大会路数的人士透露,隔壁的宴会厅已一溜排开了二十多桌,看架势青海特色的烤全羊烤牛排和羊羔肉已成定局,酒则是清一色成箱成箱的伊梨特曲。在这里除了白酒外其他的都不被认为是酒,红酒啤酒香槟更被看作是小便不如的东西,这种对酒精偏激的认识和对客人滚烫的心肠常常使南方人灾难临头,常常酒还未过三巡就趴在厕所里倾吐冤情,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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