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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斯特也開始逐漸認為信仰是無用之物,換不到食物也換不到安穩的生活,他所花的時間所花的精力在空空如也的餐盤面前仿佛在嘲笑絡斯特的天真愚蠢。
戰火中比草屑更加輕賤的是人命。
每一日都有無數的人死於饑荒,死於戰火的波及,國王們似乎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田地里長滿了荒草,拿不出稅務的人們被徵用了房屋,奪走了家禽,回收了土地。
戰爭已經持續很久了,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絡斯特此刻又無比懷念起以前枯燥乏味但是卻安穩的日子。
信仰的雕塑早已摧毀於戰亂,絡斯特是世間最後一名神父,他絲毫沒有想要讓眾人重拾信仰的打算。
信仰能辦到什麼呢?人們飢腸轆轆恨不得挖泥土充飢的時候神會降下燒雞麵包嗎?不會。
所以信仰沒有任何用處,與其苦苦掙扎等待著不存在的恩賜,不如從一開始就放棄,不要期待什麼,如此也不會絕望。
於是絡斯特丟棄了自己的十字架和禱告書,他拿著斧頭去砍樹皮充飢。
戰爭規模太大啦,幾乎是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混亂。
他已經回想不起一頓熱騰騰的飯菜是什麼味道了,人們飢餓的已經把樹都扒的一乾二淨,地上的荒草也零零落落。
人們皮包骨頭,看著士兵油光滿面從街道上昂首闊步走過,眼睛裡越來越灰暗。
違背原則事情也開始變得再正常不過,更甚者會為了交換的「食物」一兩斤的差距而爭吵起來大打出手。
戰爭總會有平息的一天,但是卻不是和解平息,而是——物資匱乏。
混戰中互相搗毀對方的武器庫,壓榨勞動力製造的兵器跟不上消耗,便用常見的菜刀斧頭等平常會叫人發笑的愚蠢生活用具,一波一波的人海戰術互相磨著對方。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不是嗎?」
寫到這裡,梧言略微停頓了一下,雪白的稿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帶著誇張色彩的譏諷文字,他抬頭望向已經漆黑了的天空。
屬於橫濱的夜晚,什麼時候才能歸於寂靜呢?
他揉了揉酸澀的手腕,起身關了酒吧的門,今天也沒客人來。
所幸的是酒不會過期,否則自己真的是要苦惱無比。
他收起稿紙,放進了抽屜中,今天先寫到這裡吧。
後面的梧言有些不知怎麼寫,靈感這東西可以讓你瞬間完結一個故事,也能夠讓你在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從。
若是要結局那自然簡單的很,一個普通的開頭可以有無數種方式走向結尾,但,梧言覺得每個故事都該有屬於它們的合理結局。
筆下創造出的世界,誰又能說它們是虛假的呢?
木倉聲不絕於耳,距離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梧言躺在床上,在一片漆黑中伸出手掌只能看見一個瘦削模糊的輪廓。
人生是有意義的嗎?
有嗎?
以前大概是有的,但是現在……
還有嗎?
沒了羈絆的人真的還能在世界上活下去嗎?如此苟延殘喘。
「我……」
梧言張了張口。
「好想……」
他淚水模糊了雙眼。
再見你一面。
剩下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唯有帶著鐵鏽味的呼吸輾轉於唇齒間,無聲的警示他什麼。
第16章
「「又有多少人能夠等到遲來的正義?我等不到也不想等待了,所以我親手創造了屬於我的正義。」——《》」
「叮鈴——」
一陣刺耳的手鈴聲劃破了沉寂,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