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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城側過臉,語氣輕描淡寫,答道:「問這種問題有意思嗎?八年都是偷來的,哪一天都有可能會突然衰竭下去,我還以為大家早就都做好準備了。」
「阿城你……」
他眼睛熠熠生輝,「白女士,我要出院。」
這次,倒是陸文遠出聲喝止了他。
「你不要胡鬧!談戀愛什麼的,我們不管你,喜歡誰就喜歡著。出院有什麼必要?就讓她來陪你好了!」
陸城振振有詞:「現在這樣住著也沒有必要啊。你們找到的那個……人家暫時還活得好好的,不是麼?總不能現在就手術吧?爸媽,我的心臟我清楚,沒事。」
出院吧。
他還有很多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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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高照。
林歲歲回到家裡。
先洗了澡,又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間。
閒下來,立馬就開始坐立難安。
從昨天開始,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狀態,直到這會兒,坐到熟悉沙發上,才漸漸有了實感。
林歲歲揉了揉頭髮。
長嘆了一口氣。
明明想要勇敢一點,這次,都像是腳步邁得太大了。
倒也不是趕鴨子上架,只是第一次主動,總歸叫人手足無措。
另一事主陸城呢?
這會兒還躺在醫院裡呢。
這般想著,林歲歲不自覺摸上了腕間手鐲。
她剛剛洗澡時,已經拿下來看過了,是卡地亞經典款,滿鑽滿天星,手鐲系列名就叫「love」。也不知道這是陸城什麼時候買的。
想到他昨天在自己面前那樣倒下去,當時自己心神俱裂的情緒,實在叫人沒法繼續否認。
林歲歲是覺得對不起陸城。
但那種撕心裂肺的緊張,卻絕對不是單純的同情和歉意。
比起旁人來說,林歲歲更能體會同情和歉意的感覺——畢竟,自己也曾經在旁人身上,體驗過許多次。絕對不該是這樣。
就是沒法放下啊。
做再多心理建設也放不下。
況且,喜歡這件事,本就玄之又玄。
要是一直用少時眼光來捆綁自己的心,無論對自己、還是對陸城而言,都顯得不太公平。
他那麼好。
他說愛她。
林歲歲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最終還是去翻出了日記本。打算寫一下日記,平復情緒之後,再拿點探望禮物回醫院去。
轉眼,這本日記本也被寫過了大半。
往前翻翻,從回國開始,幾乎每一頁內容,都與陸城有關。
她隨意看了幾段。
「我真的還喜歡陸城嗎?八年,不是八天。如果真的不能忘懷,為什麼早先時候,沒有什麼感覺呢?還是重逢之後,才懵懵懂懂意識到自己的心?那道光,黯淡過嗎?還是只是我遮住了眼睛,太久沒有去看它了?」
「陸城說他一直沒忘了我。可是我不敢,我是個膽小鬼。」
「陸城的導師居然是耳鼻喉科的頂尖專家。他說,他從醫就是想治好我的耳朵。我不值得他這樣。」
「陸城讓我要勇敢一點。最該勇敢的事情,就是拿起琴弓。教許梓諾不是什麼夢想,當一名提琴手,才是我從小的夢想。我真的該推翻現在的生活,將人生重新來過嗎?」
「練琴手很痛,可能又要生繭了。陸城之前好像說過,他小時候練琴,練得手指上全都是硬塊。或許,我們真的很像,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
「……」
一字一句。
好似叫人難以辯駁。
一樁樁一幕幕,組成了兩人相處時、一點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