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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為了這件事才回來的。
林歲歲這耳朵,自從受傷之後,在全國各大醫院奔波了大半年,依舊查不出什麼結症,最終只能歸結為心理誘因。連她自己都絕望了,做好了一輩子戴助聽器的準備。但張美慧卻一直沒有放棄,還在聯繫專家名醫。
聽張美慧這麼說,林歲歲臉色複雜。
小姑娘本就心思敏感,總疑心她是為了彌補愧疚感,才鍥而不捨。
「……不用了,治不好的。」
張美慧一愣,立馬就抬高了聲線,厲聲斥責:「林歲歲!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
「你說說,你是想一輩子當個聾子?哦,是不是我就不該送你去八中,直接送你去殘障學校就好了!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琴呢?你一年多沒摸琴了吧?這是在做給我看呢?還是單純就準備頹廢到底了?!」
張美慧發起飆來,顧不得形象。
林歲歲被她罵得眼睛通紅,噙上了淚花。
視線迷迷濛蒙,轉到側邊。
客廳角落,安安靜靜地斜靠著一把琴。黑色琴包裝著,個子比大提琴還要大一個號。
曾經,她溫溫柔柔地向朋友介紹說,這叫低音提琴,是提琴中體積最大的樂器。雖然學的人少、不如小提琴大提琴來得受歡迎,卻是樂隊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它的聲音低沉好聽,像是淙淙流水一樣,能帶人走進童話夢境。
一學就是整整十年。
林歲歲曾經那麼認真地愛著它。
現在,它不得不被徹底封存起來。
思及此,滿腔委屈,控制不住地傾瀉而出。
她握緊拳頭,仰著頭,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不是你給人做了小三,人家又怎麼會吵上門來,失手把我推下樓呢?我也不想一輩子做個聾子,可是我能怎麼辦?媽,你講理一點好不好?」
字字句句,都像是帶著血淚。
哪怕是午夜夢回時,林歲歲都輾轉反側過多次。
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才16歲,就不得不中斷夢想,墜入深淵之中。
可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張美慧是她親媽,獨自一人將她帶大,從來沒虧待過她什麼,甚至可以說得上關切寵愛。她一個做女兒的,好似壓根沒有立場責備。
話音才落。
林歲歲便當即後悔。
她怯怯地看了張美慧一眼,「媽……」
張美慧半天沒說話。
只面無表情,定定地看著她。
半響。
張美慧終於嘆息一聲,開了口:「對不起歲歲,不該凶你。醫生還是要去看的。……至於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林歲歲用力深呼吸幾下。
終於平靜下來。
「周一就要期中考了,明天我要在家裡複習。」
「那下周末,行嗎?」
「……嗯。」
-
張美慧在家呆了兩天。
周日傍晚,她看了看時間,說自己要去接個客戶。
同林歲歲打過招呼,關門離開。
整個屋子倏地安靜下來。
林歲歲複習得懵懵懂懂,腦子好像是生鏽的齒輪,半天轉不起來。只得擰著眉,靠在椅背上休息片刻。
腦子裡孩還在天馬行空、胡思亂想。
想立刻分班,進文科班去。寧可背書,也再不學這些數字公式。
但八中高三才分科。
況且……
陸城會選理科吧?
他數學和物理這麼厲害,又懶得寫作文,肯定選理。
分班之後,應該就不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