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第1/3 页)
這姜團長姜知縣是何方神聖?沒聽說有哪支部隊進城嘛?哪家的哦?蔣元慈如墜五里雲霧。後來據知情人士透露,這姜團長姜知縣,就是姜山綠林姜甫廷。昨天,他見城內空虛,帶著他的兄弟伙進了縣城,占了衙門,自封為團長兼知縣,住在西街楊家。今天早上坐著轎子到縣衙辦案。他把同為棒客的向端公抓起來,明天要親自審判。而且已經放出話來,要判處向端公死刑,斬立決。
蔣元慈心裡很清楚,就算如那漢子所言,不會要縣民一分錢一斤糧,這話也不是對他這樣小有名氣的商號說的。錢是少不了要出的,只要不明火執杖的搶,那就是萬幸了。
楊秋兒的病越來越凶了。儘管胡太醫如何的掐脈開藥,蔣元慈和陳氏怎樣的細心照顧,也似乎無濟於事。
胡太醫面帶無奈與難過對蔣元慈說:&ldo;我已無回天之力了,她想吃啥你儘量弄些跟她吃吧。&rdo;
蔣元慈很是無奈。他不得不懷著揪心的疼痛,帶著楊秋兒回雙石橋去了。
☆、砍藍子種大煙
楊秋兒死了,死得很平靜,臉上帶著幸福的笑。
蔣元慈堅持把她和吳氏埋在一起,讓她們倆在那邊有個伴。他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她們倆面前,點上香燭,擺上供品,一張一張地燒著紙錢。這一坐就是十幾天。他跟兩個人說著話,說身前的事,說身後的事,說他們的兒女,說他們的田地,說他們的藍靛,說他們的染布坊和城裡發生的事情,說那些想說而沒有說完的事,說他自己的心酸與困惑。
他看著面前的兩個墳冢,禁不住眼淚漣漣。一想到她們,這幾十年來經歷的一切,一幕一幕就湧現在他的腦海里。他從一個空有夢想而手不縛雞的孤傲小子,成為今天小有名氣小有成就的一方名紳,全賴睡在墳里的這兩個女人。沒有吳氏偷來的技術,他不可能制出那麼好的藍靛;沒有楊秋兒的眷顧,他不可能在縣城立足;沒有那&ldo;蔣記藍靛膏&rdo;,他也不可能遇上李南溪……
可是,她們去了,狠心地離開了他。今後咋辦?未來的路在哪裡?
他後悔,後悔當初沒有聽吳氏的。吳氏說,川漢鐵路好是好,可是紅沒見白沒見就往裡頭投錢,這錢交到了哪個的手裡用在了啥子地方我們一概都不曉得,就象一塊石頭丟在河裡它到底在那裡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我不是反對你的想法,吳氏說,我們不管錢多錢少有錢沒錢做事還是吹糠見米靠實些好。股票還是少買些,多買幾畝地也好。可是他沒有聽他的,還罵她是婦人之見,鼠目寸光!可結果呢?兩百張股票,一萬兩白銀啊,說沒得就沒得了!
你說走就走了,可我以後遇到事情找哪個商量去?啊?你真狠心啊!
你楊秋兒就是憨,象我這樣一個人,既不能遮風又不能擋雨,有啥值得你託付的,你卻那麼巴心巴肝要嫁給我,還說啥子跟我一天就死都心滿意足了。你真傻呀!白白地把自己和一個鋪子還有兩碗&ldo;□□&rdo;送給我!你曉得不?那兩碗&ldo;□□&rdo;賣了好多錢?買了好多地?幫助好多人度過了難關?唉,你要嫁我就陪我走完這一生啊,你咋就丟下我先走了?你就是個沒良心的!
你們兩個倒是安逸了,一走了之,啥也不管,啥也不愁了。可我呢?兩個老兩個小倒是沒得啥問題,可眼前這事咋整啊?啥事?你們沒看見那個狗知縣劉季剛發告示叫所有鄉戶砍了莊稼種大煙麼?這些天穿黃皮子的端著槍挨家挨戶吆喝著,我還不曉得咋對付這件事呢!
袍哥?你們叫我領著袍哥弟兄們跟他們干?那可不行,那不等於送死?袍哥弟兄們雖然喊起銅頭鐵臂刀槍不入,上次去成都那□□還不是一槍一個倒地就死了?更何況這些穿黃皮的手裡拿的是漢陽造!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