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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隻蒲扇似的大手拎起他,粗糙的指腹摩擦臉頰,暗含強烈的猥褻意味。
他驚愕地抬頭,粗紅的人臉近在咫尺,眼底有他看不清的情緒,笑起來擠出道道皺紋:「果然還是小孩子,臉真嫩,真滑。」
他嚇得哭喊,髒污的手掌捂住他的臉,小房間裡只剩下「嗚嗚」聲,原野的風又開始肆虐,劣質的門板砰地關閉。
酒臭味,血腥味,攪合在一起,溫熱的液體濺上他的臉,他第一次見到那樣的月光,朦朦朧朧透出腥臭血色。
水霧瀰漫的浴室,顧千歡抓緊衣領,骨子裡溢出寒涼的冷意。
他垂下眼,揉揉男孩兒的頭,力道又輕又柔和,蹲下身,平視對方:「這不是愛。」
「你還小,你被騙了,顧琛,沒有人談戀愛是藏頭露尾不敢出面,只有陰溝里的老鼠才會這樣。」
顧琛聽得睜大了眼,老鼠?
他抖著肩膀,水珠滾落。
顧千歡認真點頭:「所以告訴哥哥,他是誰?他碰了你哪裡?」
顧琛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男朋友不讓我看見他,我們每次都在補習班樓下的儲物室碰面,他、他會蒙上我的眼睛,親親我。」
男孩兒臉上罕見地露出一點羞紅,這樣年紀的孩子,生理以及心理上已經開始發育,但對於世界的認知卻仍舊懵懂。
「他很好,比爸爸媽媽都好,但是有一點不太好,他經常會……弄疼我。他親得我好疼,他還親我、親我……下面。」
顧千歡鬆了一口氣,身體像是抽乾了力氣,坐在浴室里,不顧沾濕的衣服:「他在騙你,顧琛,真正愛一個人不會、讓他疼,不會不見他。」
顧琛抓住他的濕衣角,眼神不安:「哥哥,你能別告訴別人嗎?我怕。」
顧千歡動作一滯,撿起地上的花灑,臉上帶著柔和的笑,眼底映不出光:「好。我先幫你洗澡,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再說。」
夜半,忽然起風了。
院子裡的樹枝葉婆娑,夾著獵獵風聲,臥室,門被人推開,拉出低啞的輕-吟淺唱。
柚木地板踩出清淺足音,黯淡月光將一道黑色影子拉長,他像個幽魂,從床尾鑽進去,冰涼的體溫讓顧風曜瞬間清醒。
被子隆起一個小包,身體一側,微涼柔軟的物體蠕動著爬到胸口,他掀開被子,漂亮昳麗的臉蛋近在咫尺。
他唇色嫣紅,水眸濕潤,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攀上他的肩膀。
在寂靜的夜裡,像詭異的艷鬼。
艷鬼舔了舔嫣紅唇瓣,潤上一層豐潤水光,眼睫眨動,讓他想到漫天飛舞的藍色蝴蝶,扇動翅膀遮天蔽日:「老公……」
顧風曜動作一滯,青年一雙眼水漾波光,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肌膚耀眼到泛著艷潤的白光。
聖潔且墮落。
顧風曜掐住他的腰,聲音低啞:「你在幹什麼?」
顧千歡眨了眨眼,碰碰他黯然的眼睛,他身上的冷香揉碎了。
他低低地說:「如果可以,請讓我死在這一刻。」
窗外的風突然停滯。
鋪天蓋地的大雨驟然降臨,噼里啪啦的雨珠重重地拍打玻璃窗,樹上枝葉砸得七零八落,幾乎淹沒這世界所有的聲音。
窗外的雨夜裡,枝頭的葉子綠得刺眼又純粹。
悶熱的室內,一片黑暗。
只餘下簾幔影影綽綽的吹動,縫隙里,割下一條又一條光束。
顧風曜摸到濕粘的東西,打開燈,床單上星星點點的血絲,他點燃一支煙抽了起來,眼珠動了動,後背幾道抓痕,男人眉頭微蹙:「剛才怎麼不說你流血了?」
顧千歡微微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