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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家庭挺不幸的,有点……有点可怜。”
我不再追问,心想这小鬼怕是生了怜香惜玉之心。只是,这尤佳,真的就是如她所言么?
“提醒”他:“你现在还是学业为主。不要……不要想别的事。”
鸿筱吃吃而笑,道:“我知道。你想多了。厚厚。”
刹那间我真想把他这个表情给拧下来,捏碎了吞进肚里。
然而我只是弯起食指轻刮了一下他的右脸,笑道:“小子。”
过了暑假便是大二。也许是经历了那场不大不小的情感风波的缘故,大二的鸿筱比大一略微成熟一些。对待女生懂得了如何掌握距离,对接着遇到的同校女生两次表白也很好地对付过去,没有留下纠缠。
学业方面,随着课程的增加,鸿筱的话语系统里血淋淋的词汇也越来越多,听得我毛骨悚然。由于他念念不忘他的功课,我也跟着学会了一连串的奇怪名词。譬如什么“蝶窦”、“筛窦”、“上颌窦”,据说都是脑袋上的洞。更有甚者,一次买回一斤切面,他问道:“矢状还是额状?”
正当我以为这一学期又将安然结束时,沉重的一击从天而降。
那天鸿筱从学校回来,说他今天去北医三院癌症科实习,在胃癌病房遇见了一个校本部的老师。上学期这老师的课还开了课,不料这学期就被查出患了胃送进医院。而且他是恶性肿瘤,病变后扩散极快,两个月之间就被确诊为绝症。
他脸上沉痛的表情让我回想起探望汪琪的一幕,心也跟着重了,问道:“教什么的老师?他认识你么?”
“认识。我上过他的课。他是教社会学的,叫……叫欧阳静桓。”
一道惊雷劈过。欧阳静桓?怎么会是他?名字入耳,我的全身像被抽掉了几升血,身体一晃倒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了?”鸿筱赶紧过来扶我,奇道:“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他是……他是……”我颤抖着嘴唇,无法成话。
他就是我大学时代那个我所暗恋的、比我大十七岁的老师。当年他的指引对我的人生产生了重要影响,导致我对欧阳老师情根深种多年却从未吐露过心思。我毕业的时候他已经去了美国教书,我本以为今生今世也无法得见,不料竟在十四年后从自己的儿子口中获知他的消息,而消息却是他已得了绝症!
这是缘分么?是命运么?
第二天和鸿筱赶到医院。在胃癌病房里我见到了十四年未见面的欧阳静桓。算起年龄他也有五十二岁了,即将步入老年。但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得病的话,他绝不显苍老。即使现在躺在病床上,他的神情还是像当年那样平和坦然。只是,头发斑白了,脸颊消瘦了,目光羸弱了——拜重病所赐。想当年欧阳静桓不过三十七八岁,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是个极正派、睿智、幽默、和蔼的老师。站在讲台上授课时谈笑风生、驰骋东西,迷倒台下女学生一大片。我也不可避免地为之倾倒,课后多次拜访请教。欧阳老师待之以礼,和我进行诚恳平等的交谈,趋散了当时我久积于心的乌云。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后来,我发现我渐渐喜欢上他了。再后来,这种感情升级,已非“喜欢”可以定义。
他的课和讲座,我从未缺席,尽管多数时候是躲在角落里暗自欣赏。他的著作,我全部买下,细细研读,越读就入迷。
我甚至专门买了一个笔记本写下种种有关他的文字。
尽管这些,他都不知道。
我和他通过几封信,终因各种顾虑而停止。这些信就像宝贝一样锁在我的心里。
当年,我真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如今,我在这旭卉的病房里又遇到欧阳老师,世事早已起了翻天覆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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