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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卿顏沉下的心口,驟然恢復了跳動。他驀然抬頭,一把拉住了慕君年的手。
慕君年原本冷冽的面容,在手被師尊抓住的那一刻,驟然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他略一垂眸,便就望進了畫卿顏的眼底。
在察覺到師尊的不對勁,他遽然收起周身冽厲的情緒,回握住畫卿顏的手,問道:「怎麼了,師尊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畫卿顏蒼白著臉說不出話來,他只是搖了搖頭無聲地回應著自己沒事。
大堂之中另一頭的鬼將軍一臉沉靜地看著他們,神情冷漠地回道:「我說過,這長|槍積累了無數怨念鬼氣,我鎮壓了它數萬年之久。彼此之間相互牽制,較量了千萬年。它早已生了神識,已非我所能控制。」
長|槍之上有森然鬼氣縈繞,經過數千萬的時光沉澱,誰也不知道它吸收了多少怨念恨意,又儲存了哪些人妖鬼前生今生的回憶?
畫卿顏聞言神色微斂,眼底逐漸染上了一絲沉重之感。
無盡的怨念與恨意,包括前世今生的回憶,都被長|槍吸收儲存在其中。無論是人妖魔還是鬼怪,都有可能會丟失曾經的回憶。
但這長|槍卻不會,它吸收的怨念只會越來越多,然後一直沉澱累積在槍柄之中。
黑氣經年不散,縈繞在槍柄之上數萬年之久。那些曾經丟失過回憶,或已入輪迴再度轉世的人,若有朝一日觸碰到曾不知何時被吸收封存下的記憶,是否會被重新喚醒,想起曾經的所經歷過的往事?
不,不對。畫卿顏凝視著身前之人,凝視著慕君年鋒利的眉眼,心中閃過一絲酸澀之感。
由長|槍黑氣所帶的記憶,並非他的記憶。
幻象之中呈現出來的畫面,他看到的那一身黑衣的青年,即使模糊了身形看不清面容,他也依舊辨認出來了,那黑衣青年分明是他每日身側所站床榻所枕的——慕君年。
可那個白衣人又是誰?他只是自前世而來,由現代穿越到了這個修真界。他所在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為慕君年抵擋天劫的一幕。
前世沒有,現世更未存在過。
所以,那個以一己之力對抗九天雷劫,為慕君年慷慨赴死的仙尊,究竟是何人?
伏屍百萬,流血千里。業火焚燒,天幕震裂。就算是前世也未曾出現過這等景象,那便只能慕君年的上上世……
若以輪迴之道來推算,在慕君年的上上世,他還身處於現代中,每日為三餐該吃什麼為學業而煩惱。他們壓根就不在同一個位面上,也根本不可能認識。
所以,在他之前慕君年就與他人有所糾葛?能為對方付諸性命的,莫過於親情與愛情。
所愛皆悲喜,所念生情緣。
雖明知那是慕君年上上輩子的事了,但也阻止不了畫卿顏心底的澀然與悲傷之感。
他深呼了一口氣,調整心中複雜的情緒。畫卿顏決定不再去想這些事了,他目光轉向鬼將軍,問道:「將軍說這把長|槍跟了你數萬年之久,那將軍可還記得你最初是從哪裡得到它的?」
「最初是從哪裡得到它的?」鬼將軍收斂起神色思索了片刻,最終回道:「時間已太過久遠,我又怎還會記得?」
沒有得到想知道的答案,畫卿顏也沒有過多反應。畢竟數萬年太久,斗轉星移萬物乾坤,久到都足以讓人忘卻前塵往事。
畫卿顏淡淡地點了點頭,復又問:「那將軍可曾見過城中是否有一個全身被黑煙籠罩,看不清面容,非人非魔也不是鬼魅的異物?」
慕君年聞言神色微動,他目光落在了師尊臉上。但畫卿顏的神情卻一片平靜,他繼續道:「此前我們便就提起,我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