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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子有些著急了，問：&ldo;大爺，方表兄是不是在他家呀？如果在他家，再難走，我們也要去。&rdo;

老爺子把菸袋鍋伸進煙口袋裡，用大拇指在煙口袋外邊捻一捻，把菸袋鍋里的煙沫裝滿捻實，把菸袋從煙口袋裡抽出來，一拉繩，把煙口袋的口封住，把菸袋嘴放到嘴裡，用被菸嘴磨出豁的牙齒刁住。他看了蘭子一眼，嘴裡含著菸嘴，嗚嚕著：&ldo;你著什麼急呀。&rdo;說著又從火鐮口袋裡拿出火石和一小捏火絨子，把火絨子放的火石上，用左手捏住，右手拿著火鐮，在火石上嚓嚓打了幾下。幾個火星飛到火絨上，點著了一點點。老爺子輕輕用嘴吹了兩下，火絨子立刻著了一半。把帶滅火的火絨子放到菸袋鍋里，老爺子巴嗒巴嗒吸了兩口。菸袋鍋里的煙沫點著了。這些不緊不慢的動作，對心急火燎的梁凱尤其是蘭子來說，實在是太慢了。時間好像過了好久好久。梁凱和蘭子都看見過老年人用火石打火抽菸，沒想到費事又費時，兩人只好耐著性子等待著。

老爺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把菸袋嘴往嘴裡深處送了一下，才把菸袋嘴從嘴裡拉出來。這是才說話：&ldo;你們年輕人就知道著急。他若在家，我能不告訴你們？大老遠的表親撲奔來了，我還能耽誤你們？&rdo;因為說話的時候煙也同時從嘴裡噴出，聲音有些變了。

蘭子問：&ldo;大爺，方表兄這會兒到底在哪兒呀？快告訴我們，我們好去找他呀。&rdo;

老爺子說：&ldo;你著急問我，我這不是一時想不來他在哪了嗎？我抽抽菸可能就想起來了。你別打岔行不行？這大棚子這麼多人，我一個看房子老頭，上哪兒一個一個都記得那麼清楚？&rdo;

梁凱捅了捅蘭子，讓他別說話。梁凱說：&ldo;大爺，你老別著急，慢慢想。我們再著急也沒有用不是？&rdo;

老爺子說：&ldo;這就對了。&rdo;說完，低下頭巴嗒巴嗒抽著煙。過了一會兒。老爺子才抬起頭來，說：&ldo;想起來了。前天他走的時候，說出一趟門，要去個五六天，是前天出去的。我估摸著過三四天你們再來看看他興許回來了。他回來就住在這。&rdo;

蘭子問：&ldo;他出門去哪兒了？&rdo;

老爺子說：&ldo;這我就說不上了，只有等他回來，你問他吧。&rdo;

梁凱說：&ldo;謝謝大爺。三天後我們再來。如果他回來，你老就告訴他，老家來人看他。還請告訴他唐山的李掌柜還要托他辦事。&rdo;

老爺子說：&ldo;行呀。我記性可不好。到時候，也許忘了。&rdo;

梁凱說：&ldo;忘了也沒有事。三天後我們還會來的。&rdo;

北平大街

北平大街到處掛著膏藥旗和五色旗

梁凱和蘭子順著原路返回。走到天橋的時候，蘭子說：&ldo;時間還早呢咱們看看熱鬧唄。&rdo;梁凱說：&ldo;這裡鬧烘烘的，有啥好看的。再說，看啥都花錢。&rdo;蘭子說：&ldo;要錢的地方咱們不進去，不就不花錢了？&rdo;梁凱跟蘭子說：&ldo;這裡人多，手可要拉緊了。丟了可就找不著了。那倆錢可裝好了，小心小偷給你偷去。&rdo;兩人緊緊拉著手在天橋轉游。人非常多，幾乎是人挨著人走。他們走到一些地攤前，看到一些小玩藝都挺好看好玩的。蘭子只是眼饞而已，捨不得掏錢買。又往前走，不少人圍成一圈，裡面有人吆喝，兩人擠進去一看，是打拳賣藝的。有兩個人在裡面比比劃劃。地上放著好幾件器械，刀、槍、三節鞭什麼的。其中一個人邊說邊練著拳腳。梁凱說，武術挺有看頭，咱們看一會兒。梁凱和蘭子兩人站在一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