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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到了多瑙河畔的這條商業街,往日這條街上熱鬧非凡,是這座安靜之城少有的喧囂之地,一直到昨天傍晚之前都是。然而如今,卻是一片平靜,或者說是瀰漫著低沉氣氛的靜默。
說是遇難者悼念活動,其實也沒什麼組織啊、流程,只是人們自發地來到這裡,在街頭處,這條街標誌性的雕塑下獻上一束花來表達哀思。
人來人往,花一束又一束地獻上,也沒有誰特意張羅什麼,一切卻又秩序井然。
畢竟是人多的地方,作為公眾人物,伊諾克還是戴上了棒球帽並且拉低了帽檐。將花獻上後,和大多數歐洲人一樣,伊諾克也是信奉天主教的,便和周圍的不少人一樣,閉上眼睛,在胸前用手指畫著十字架,心中默默地為昨日槍擊事件中的不幸遇難者祈禱。
而凌珊並不是天主教徒,也就沒有跟著一起做這種祈禱,畢竟這種事情講究的是一個心誠,她這種根本沒這方面信仰的人也跟風這麼做的話,只會是對逝者的一種不敬。
所以獻完花後,凌珊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沉思著。
昨日光是當場直接遇難的就有四人,那四人原本大概正在愉悅地逛著這條繁華的商業街,何曾料到他們的生命就要終結於此了,甚至有可能,昨天的這個時候,她還和他們擦肩而過過。
你所擁有的今天,是昨天逝去之人所遙不可及的明天……這話還真是不假啊,如今她才是真正懂了這句話。
能夠擁有今天的自己,真的很幸運。
原本她心裡還抱怨過自己來匈牙利這幾個月遇到的一連串倒霉事與不如意:廣場上遇扒手搶劫、警察局辦居留時被同胞坑、最初被鄰居偏見以待、替前任志願者背鍋、無緣無故被同胞大媽罵崇洋媚外、急性腸胃炎來襲半夜進醫院、甚至還遇上了在鬼門關走一遭的恐襲事件……但此刻,她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去抱怨生活的種種不愉快,因為活著就是一種莫大的幸運與幸福。
一旁,伊諾克也完成了他的祈禱,看了看凌珊臉上那原本低沉壓抑的情緒此刻似乎化開了不少,便緩緩開口道:「我們走吧,沿著多瑙河散散步,這裡離鏈子橋也不遠了。」
「好啊。」
……
傍晚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吹動著夕陽下的這片藍色多瑙河,水波蕩漾,波光泛起。
不一會兒,便走到了匈牙利標誌性的建築鏈子橋。
鏈子橋始建於十九世紀上半葉,橫跨多瑙河,是連接布達與佩斯的九座大橋中最古老最壯美亦是最負有盛名的一座,不少關於匈牙利的旅遊宣傳手冊的封面印的就是這座橋的風光。
橋的兩頭各一端各有一對獅子雕塑,這幾隻石獅如同最忠誠的守護者與見證者,與這座城市共同度過這近兩個世紀的風雨滄桑。
走上鏈子橋側邊的人行道,手邊是川流不息行駛而過的各種車輛,橋下的多瑙河上輪船緩緩航行著。
在這橋上走著,心情似乎也明朗、開闊了不少,一掃剛剛的陰鬱。
只見伊諾克停下了腳步,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著一切地笑著說道:「lisa你看,鏈子橋很壯觀吧,左手布達,右手佩斯。」
的確是很了不起的一座橋,將原本的兩座城市布達與佩斯緊緊團結在一起,才有了這座被譽為「多瑙河上的明珠」的動人之城。
凌珊亦停下了腳步,注視著對方,挑了挑眉,帶著份戲謔地回道:「如果你轉過身站的話,左右不就倒過來了嗎。」
本應是被噎了一下,伊諾克卻是沒有絲毫的不自然,反而唇角的弧度揚得更高,琥珀色的眸中也有一份深沉而又炙熱的光彩在流轉。緩緩開口,話語中帶著絕對的認真與深情:
「但轉過身……我就看不到你了啊。」
原本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