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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起 （二）

燕國王宮內廷，蓮池中荷葉接天連碧，亭亭婀娜的蓮枝引綠分紅，令人微醺的晚風中，暗香浮動。

池邊石欄旁，立著兩位華服男子。

穿紫衣的男子大約三十出頭，相貌威武，燕頷虬須。藍衣男子的年輕稍輕些，身材高大，氣質英武，正凝神細聽著紫衣男子的講話－

&ldo;三弟，從東越國一路追殺你的人，是陳國延羲公子派來的。&rdo;說話的紫衣男子正是燕國國君慕容炎，他雙手負於身後，微眯著眼睛，望著天際邊的紅霞，&ldo;幾個月前，有人僱傭了殺手魍離，劫持東越仲奕迎娶的王后、陳國扶風侯的女兒青遙公主，阻止了陳國和東越的聯姻。表面上看，此事中最得利的一方，就是我們大燕，所以風延羲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你。&rdo;

慕容炎轉過頭，繼續說道：&ldo;寡人覺得這個延羲公子很是不簡單。他只不過是扶風侯和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所生的庶子，十二歲以前又一直養在府外，在風氏一族中根本毫無地位，卻能憑一己之力，將勢力擴展至如此之大。不光是陳國，在燕國和東越，能和他扯上關係的商鋪、茶樓、當鋪甚至妓院，數不勝數。寡人猜想，這些商鋪茶樓也是他收集各路信息的渠道，否則，你這次明明扮作了牛馬販子，怎地輕易被他們識破了身份？在朝中，他如今的影響力也不可輕視，上一次，就是他說服了陳王和東越裴太后那個毒婦，促成了青遙公主和東越仲奕的婚事。這一次，又不知使了何種手段，竟然能調動陳王手下的龍騎營來燕國刺殺你。&rdo;

藍衣男子劍眉微蹙，&ldo;陳國扶風一氏，的確不容小覷。青遙公主被劫，臣弟已料到風延羲多半會懷疑到我頭上，只是未曾料想，他行事能如此迅速。這人行事似乎完全不擇手段，一般王侯世家的子弟，又怎會通過行商坐賈來謀大事？&rdo;

慕容炎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ldo;虧你從小熟讀兵法，竟不懂&l;上兵伐謀&r;的道理？不單單是戰場上，這世上何處不是如此？狡詐也好、陰險也好，只有凡事不擇手段，才能最後制勝。你呀，&rdo;他拍了拍藍衣男子的肩膀，&ldo;行事太過光明磊落、光風霽月，寡人總擔心你哪天會因此而吃大虧！這次也是，居然讓部下先逃命，自己一人單槍匹馬引開龍騎營的人。你也不想想，要是你真出了什麼事，寡人豈能饒過你手下那幫人的性命？月氏國和東魏如今都已滅在你的手上，也算是了了你幼時的心愿，接下來的日子好好待著薊城，跟寡人學點為政之道、權謀之術，也好在朝堂上幫寡人對付那幫老頭子！&rdo;

藍衣男子摸了摸手臂上已經長好的刀傷，斟酌出言道：&ldo;王兄，我大軍連敗東魏和月氏，士氣正高，何不趁機一舉伐南，滅了東越和西陳，一統天下？&rdo;

慕容炎笑了聲，&ldo;你以為寡人不想嗎？南朝富庶繁華，物產豐饒，歷代北朝君王無不夢寐以求。幾百年來，燕國和魏國多次伐南，結果都是一敗塗地。如今，我大燕有了你，令敵軍聞風而遁的戰神慕容煜，自然要拼手一搏。只不過，&rdo;他撫了下髭鬚，壓低聲音說：&ldo;眼下實在是國庫空虛，恐怕湊不出軍餉來。前幾年在塞外與月氏國開戰，所用的物資軍備已讓國庫吃緊，而這月氏國不像東魏，既沒有耕地，又沒有可以南遷開荒的人口，用生意人的話說，算是一場虧本買賣。朝中那幫老臣到現在還天天嘮叨著，煩都煩死了。&rdo;

慕容煜熟知兄長的脾性，想到他每天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一群絮絮叨叨的臣子，也不由得一笑，說：&ldo;那幫人，只顧眼前利益，不懂為長遠做打算。月氏國的歸順，不但解除了長久以來的北患，還讓大燕在將來伐陳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