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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珮瑩順勢告辭,微笑著道:「那我就不耽誤鄧世子操練的正事了,我還有些別的事,先走一步,預祝合陽侯府一舉奪魁,鄧世子心想事成。」
蘭珮瑩這幾句話不過是隨口的客套,最基本的禮儀罷了。
鄧賢卻受寵若驚了一般,朝著她鄭重其事地鞠了個躬,一板一眼道:「臻郡主對在下青眼有加,在下十分感動,還請臻郡主放心,此次龍舟賽,在下必當拼盡全力,絕不辜負臻郡主的這番厚愛。」
蘭珮瑩不禁有些詫異,瞪大了雙眼:「鄧世子快快請起,些許小事不必行此大禮。」
她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說的話,並未有任何出格的言語,就跟祝讀書人金榜題名,祝老人健康長壽是一樣尋常的吉祥話而已,這怎麼就青眼有加了,怎麼就厚愛了呢?
蘭珮瑩真是越想越納悶。
鄧賢起身後,看見蘭珮瑩睜著一雙水潤明眸看著他,眼神中有幾許迷離,他的腦子轟然一聲,懵了。
頭暈腦脹的鄧賢神色恍惚地對蘭珮瑩道:「在下做夢也沒想到,能得臻郡主高看一眼,在下感於肺腑銘於五內。臻郡主的心意,在下真的是,真的是……」
清絕如天仙般的少女近在咫尺,她呼吸間的香氣,縈繞在身邊,這一切讓鄧賢覺得如夢似幻,他像喝醉了一般語無倫次:「……是極好的,只是尺寸稍大了些,不過我尚未及冠,或許還可以再長長,請郡主放心,我一定努力加餐飯,也在請了郎中尋增大之法。」
看著眼前這個激動混亂,白淨的面孔紅的像猴屁股似的男子,蘭珮瑩一頭霧水,這傢伙是個神經病吧?鄧家教育處這樣的糊塗的世子,怪不得合陽侯府幾十年來毫無寸進。
她突然想起他的那些奇聞異事,金明池邊為了看桑舒婉放生鯉魚被擠得落了水;一擲千金買及笄禮物,結果桑舒婉及笄那日根本沒有邀請他;守在城門口只為在她進香的路上看她一眼,因為插隊同別人大打出手……
「告辭。」
蘭珮瑩十分果斷,轉身飛快下了樓梯,像一條靈活的小魚。
「郡主。」
鄧賢急忙來追,卻因為腿軟,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
蘭珮瑩下到一樓大堂,正遇見小二帶著跑堂的要上菜,見她下樓,小二驚異道:「姑娘怎麼走了?」
紫蘇從蘭珮瑩身邊探出來,似笑非笑:「你們這樓梯太滑,鄧世子在樓上摔倒了。」
小二大驚失色,飛快上樓去了。
蘭珮瑩坐回馬車裡,在心裡罵自己蠢,剛才那個傢伙分明有臆想症,要是安逸在,早都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了,而她竟然客客氣氣地陪一個有瘋病的傢伙說了半天話。
紫蘇上車之後,還回頭朝著外頭罵了一句:「那個人怕不是有瘋病,郡主你別理他。」
「我知道。」蘭珮瑩心裡煩悶。
她是個外表溫和內心的堅強的人,極少在人前露出尖銳而冷漠的一面,她早已習慣了無人依靠,做任何事之前都先考慮最壞的情形自己能否解決,能否承受。
她總是告訴自己要活的灑脫一些,遇事又忍不住想求穩,大約是天性作祟,她實在很難像安逸那樣隨心所欲順其自然。
「安逸去哪兒了?」
今天的事,她很想找安逸說一說。
蘭大成在外頭一抖韁繩:「應是在西城門外的貨倉呢,早上聽思陽說,表姑娘從陝西商幫手裡買了一批皮貨,前兩日到了。」
紫蘇表示很納悶:「這時節表姑娘買什麼皮貨?」
「既然是些皮料子,這時節買想必是便宜,她送去雲想閣做衣裳,出成品便正好入秋了,賣個搶先。」
這一點蘭珮瑩一直很服安逸,她總能出其不意,又歪打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