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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舒婉這樣實在無禮,但她自恃自己是未來的國母,一向高貴慣了,並不把屋裡的貴婦人放在眼裡。
周老夫人面子上頓時有些掛不住,看了閨女一眼。
周夫人連忙挽尊道:「應該快來了,明王府離得遠一些。」
寧遠侯府前院,沈彥瀚不方便同蘭珮瑩並行,便跟在她身後幾步,一路護送她,到了一處花園岔路,他站住,戀戀不捨道:「我不能再送你了,前頭是女賓區。」
蘭珮瑩嗯了一聲:「我先去給老夫人拜壽。」
「我外祖母是極和善的人,她會喜歡你的;我阿娘也在那兒,她會照應你的。回頭宴席散了,你可千萬別直接上馬車就走了啊,我送你回府。」沈彥瀚仔仔細細地叮囑她,他滿心全是她,離開她一步遠都覺得捨不得。
蘭珮瑩笑了:「你怎麼像個老媽子一樣。」
沈彥瀚脫口而出:「我雖不是老媽子,可在我心裡,你就是小孩子,是我的寶貝。」
蘭珮瑩臉紅了,左右看看,見無人注意到這裡,才嬌嗔地看他一眼:「人來人往的,渾說什麼,我走了。」
她轉身佯裝生氣走了,沈彥瀚摸摸後腦勺,看著她翩躚的背影嘿嘿直笑,笑了幾聲,他又想起了什麼,忙叫她等等。
沈彥瀚很快跑去拿了一隻燈籠遞給她:「路上黑,小心著些,沿河走到底就是祖母住的院子了。」
蘭珮瑩哭笑不得:「今日寧遠侯府辦喜事,路上都燈火通明,哪裡黑了。」
「花園裡還是有些地方燈火不足的,都怪我,不該在前門那處搶著要來送你的,該聽舅母的,找個婆子送你就好了。」
沈彥瀚炙熱的目光看得蘭珮瑩面頰發燙,她接過燈籠,低聲道:「這回我真走了。」
寧遠侯府的宅子不在上京城的繁華地段,稍微偏了一些,在蕭河邊上,故而占地廣大,而最有意趣的當屬侯府花園中有活水。
因為離蕭河很近,當初建府邸的時候,從蕭河挖渠引了一段水進來,在花園中拐了個彎兒,又匯入蕭河。
這條淺淺的水渠將寧遠侯府的花園一分為二,今日的男女賓客便藉由這天然的屏風分開,隔水相望。
蘭珮瑩拎著燈籠,走過一道小石橋,依水而行。
沈彥瀚不捨得離開,沿著水渠,同她隔岸並行。
蘭珮瑩目不斜視向前走著,她知道他就在對岸,臉上禁不住浮起淡淡的笑意。
她知道他迷戀她,對一個女子來說,無論如何算是一件好事,起碼意味著一段姻緣有了極好的開端。
蘭珮瑩慢慢走進園子深處,有賓客看見了她的容顏,響起了不少驚訝的抽氣聲,沈彥瀚驕傲挺直脊背,他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她是他未來的妻。
謝蕭舟一身黑衣,黑巾覆面,把挺拔俊秀的身形隱沒在花園角落,一塊燈籠照不到的靈璧龜紋石假山嶙峋的凹槽里,靜靜地望著蘭珮瑩,目光貪婪地追隨她。
沒人知道他在這裡,他太想見她了,卻找不到理由見她。說也奇怪,越想見一個人,哪怕是在夢中,卻越是夢不到那個人。
相思刻骨,讓人無處可逃,他想,哪怕是偷偷看她一眼也好,真的一眼就好,所以他來了。
她離他藏身的地方越來越近,燈光月色輝映之下,她的容顏美的有些不真實,一襲煙粉色紗裙如薄煙似輕霧,隨著她的腳步在春日晚風中輕舞著,那道裊娜的身影仿佛是層層疊疊的雪色與月色凝結而成。
蘭珮瑩忽然停住腳步,朝那黑暗處看了一眼,心裡有一絲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那裡好像有人盯著她看。
謝蕭舟額頭沁出一滴冷汗,難道她發現了他?
沈彥瀚見蘭珮瑩不走了,忙問:「阿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