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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再怨懟、再意難平,思念在無形中好像織成了一張密密匝匝的網,將他籠於其中,束縛手腳,不得脫身之法。
秦奐痛恨自己靈魂的不忠,但也不得不困宥於此,不情不願地交託那一點所剩無幾的理性。
「他在哪兒。」他問。垂在身側的指節無聲息地蜷緊了。
「其他人還不知道。」對方說,「但寧導說了,如果您問起的話——他在影院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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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策躺在觀影座的沙發上,掌心虛攏著打火機一簇微小的火光。
周圍靜謐而黑暗,空闊的放映廳只坐了他一個人。螢屏上背井離鄉的蔣宇第三次坐在雨幕里,雨水瓢潑而下,街邊放著一支蕭邦的小夜曲。
這部片子他太熟悉了。
他曾經打磨過劇情里的每一處轉折迴環,鑽研過主角每一句台詞和語氣——甚至閉著眼睛,就能回想出接下來的每一幀畫面。
寧策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
他摸了支煙,打算就著躍動的火光把煙點了,只是手掌還未靠近,身邊就伸出一隻手,不客氣地把他嘴裡咬著的煙抽走了。
「熏死了。」對方說。
寧策怔了一下。
秦奐環顧周圍一圈,果然在沙發邊的扶手上看到一隻帶水的一次性杯,裡面按熄了大大小小數個菸頭。
不管哪個影院都會禁止吸菸,寧策大抵是把這一整家私人影院都包了一天,所以現在還沒人來管他。
「真行。」
他沒收了寧導手裡的煙盒和打火機,心裡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火氣,乾脆地隔空扔進門邊的垃圾桶里,發出沉悶的「嘭」一聲。
「拿煙當飯吃……我不來,你就打算在這地方醉生夢死一輩子嗎。」
寧策躺在靠枕上,仰著頭看他,那些煩躁和意難平似乎在逐漸消失,此刻竟然出奇的心平氣和。
半晌,他笑了一下,也不生氣對方扔了自己昂貴的一盒煙。
兩人其實都有一點菸癮。
寧策身為在圈子裡混了多年的人精,不抽菸才說不過去。只是他平時癮頭不大,抽得也很克制,只有在心情煩躁的時候會點,往往一支煙燃不到一半就會被他扔掉。
秦奐沾上這玩意,純粹是因為在影視城跑龍套那會兒壓力太大,跟周圍人耳濡目染學會的。後來跟了寧策,逐漸就戒了。
原因無他,寧導本人堅持貫徹中國馳名雙標,他自己抽可以,但如果在秦奐身上聞到一丁點菸味兒,當晚一定毫不留情地踹他下床,讓他利索地把自己洗乾淨了再回來。
這會兒難得的輪到秦奐來管他,寧導意外之餘,還感到幾分罕見的新鮮。
秦奐心裡壓著火,抬頭一掃螢屏上播的內容,那點火好像就被什麼堵住了,沉悶得有些喘不上來氣。
他沉默片刻,在寧策身旁坐下了:「等了我多久?」
寧策支著下巴,有點出神地看著他:「三部電影?我沒仔細算。」
「怎麼不打電話?」秦奐問。
寧策笑了一下:「偶爾偷個懶,不想去劇組。」
他指的是今天早上回來的事情,但秦奐停頓了一秒,又平靜地重複了一遍:「怎麼不打電話?」
大概是察覺了這一個問句底下的另一層深意,寧策歪了下頭,不笑了。
秦奐熟悉他這個表情,側頰隱晦的笑渦收斂起來,唇角拉得平直,眼尾挑起,下一秒約莫是無聲的沉默,或者帶著譏笑的反諷。
這一次,出乎意料的。
寧策沒有反問,也沒有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仿佛拿對方無可奈何似的,嘆了口氣:「遇上一點麻煩事,事發比較突然,就沒有跟你說。」
「這兩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