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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刈笑了笑,目光一轉,戲謔地落在了棲桐的身上,意有所指,「可是有些人就怎麼也解不開。」
棲桐揚起了下巴,哼了一聲,「誰說我不會解啊。」
姬刈仿佛就等著他這句話呢,招招手,跟在他身後的一個白面內侍就掏出了一個九連環畢恭畢敬地遞到了棲桐的面前。內侍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地說道,「殿下專門給棲桐公子準備了一份,嶄新的。」內侍的手掌中,那個九連環被人擦得鋥亮,泛著涼悠悠的金屬光澤。
棲桐太陽穴突突地跳,硬著頭皮接過了九連環,虛張聲勢,「你,你等著啊。」他手心冒出了一層薄汗,心想:完蛋了,他解不開這玩意啊。
姬刈看著他冷笑。
棲桐頓時頭大如斗。他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小時候不懂事衝撞了一次姬刈嘛,這傢伙怎麼這麼記仇記到了現在。
魏太傅的臉枯得像是老樹一樣,花白的兩條眉毛中間是深深的溝壑,殿春心想,就算哪天魏太傅不再皺著眉了,他眉宇間的那條痕也像是深深刻進了骨髓里一樣,怎麼都抹不平。
魏太傅拿眼睛睨著殿春和棲桐,吹著自己花白的鬍子冷哼了一聲。早早坐在書房中的另外一個穿著月白色錦服的公子轉過頭來,好奇的看著兩個人。
只有他們兩穿素白的道服。倒是飄飄似仙了,但是站在這諾大的堂皇的書房之中,怎麼看怎麼格格不入。
國師府的道人本來該好好當自己的世外之人,怎麼能進這王宮,進這書房?是不是下一刻,國師就要將自己的手伸到朝堂之上了?
簡直是荒唐之至!
魏太傅不喜歡殿春和棲桐也不是沒有原因。
穿月白色錦服的公子,姓楚,名齡抒。他比姬刈要年長三歲,已經是十五歲的少年了。少年郎的眼睛裡像盛著星辰一般亮。不像姬刈,不像姬蘊,同時也不像歧離淵,他的嘴唇要比棲桐的還要再厚一點。
這是殿春自開了靈智之後第一個看見的嘴唇較厚的人,這或許是一個忠厚善良的人。
楚齡抒轉過了頭,魏太傅開始講課了。
上課是殿春覺得最無聊的活動。妖精的歷史不是人類的歷史,人類生命那麼短暫,像是牛車車輪一樣,碾在地上很快就過去了。而她,還能活很久很久。
魏太傅說要以史為鏡。
可殿春覺得,在永恆的生命面前,歷史根本就不重要。
歧離淵站在國師府門口,手中拿著一個嶄新的拂塵,眯著眼睛,一半身子落在橘色的夕陽之中。
殿春不等下仆放下腳踏,直接跳下了牛車。她跑到歧離淵的面前,仰著頭看著歧離淵,「師父,我覺得做伴讀無趣至極了。」
棲桐踩著腳踏從牛車上爬下來,也悶悶地說,「師父,我也覺得無趣。」他小心翼翼看著歧離淵,打著商量,「不如,明天我們就不去了吧。」
歧離淵瞥他一眼,「殿春可以不去,但是你必須得去。」
棲桐哀嚎出聲,「為什麼啊!」
殿春得意洋洋地沖棲桐眨了一下眼睛。
她今天的課業才剛剛開始,她拿起歧離淵書桌上的白紙,折成一個小千紙鶴。她攤開手心,往千紙鶴上吹一口氣,千紙鶴屹然不動。
站在一旁的歧離淵笑出了聲,拿起一隻極細的筆,沾起硃砂,在千紙鶴的翅膀說寫下一行符咒,千紙鶴仿佛有了生命,補著翅膀飛了起來,飛不到一米,它的身上燃起了火焰,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殿春從地上捻起了一點黑灰,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
歧離淵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人,你是搖。如果沒有這個紙鶴符咒作為媒介,我什麼法術都施展不出。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他從身後執起了殿春的手,指著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