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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禎清朗的聲音從裡間傳來,道:「姜大人這次的確犯下打錯,按照大周律,應該除去官職,父王不應念……」
內侍扶著姬玉坐上轎輦時,腦中還是公子禎同帝王交談的聲音,如今他瞧著似是公子禎更得天子寵信,連朝堂上的大事都願意拿出來由公子禎點評。
須知有時姬禎公子在天子面前進獻一句話,都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自從姬玉眼盲後,天子就免了他上早朝,姬玉的太子之位形同虛設一般,如透明人一般居住在啟華宮。
連比他還小兩歲的公子都早已出宮,建了府邸,在朝堂展露頭角。姬玉如今就空有一個太子的名頭,實則有名無權,完全被下面的公子給比了下去。內侍一時便羨慕起能在公子禎身邊伺候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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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將至時,宮中發生一件大事,天子下旨,今年祭祀蠶神之事,由趙夫人主持,聖旨甫一頒發,宮人都在議論紛紛。
鄭王后還在世時,年年都是由她祭祀蠶神,王后去後,蠶神又交由皇貴夫人祭拜,皇貴夫人體弱多疾,膝下又無子,依大周祖制妃嬪無子是不能成為繼後。可趙夫人與她不同,趙婭為周天子誕下一子一女,公子禎和公主念都極得天子喜愛。天子今年竟破例讓趙夫人越過皇貴夫人祭祀蠶神,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讓趙夫人成為繼後的打算。
姬玉這些天很明顯感受到虞姑變得焦躁起來,她幾次給他添水時,水都會不小心從杯中溢出來。
他嘆息一聲,「虞姑,水又溢了。」
「殿下恕罪,奴不小心又出神了。」她一陣臉熱,從袖中尋出帕子,將黑漆木案桌給擦乾。
姬玉出聲問: 「虞姑,你方才在想什麼?」
「奴、奴是在想趙夫人祭祀蠶神的事,宮裡的流言想必宗人羽已經同您說了……」她一想到趙婭,心裡就為姬玉緊張,若是她真成了王后,公子禎的地位自然隨她水漲船高,成為太子最大的王位競爭對手。
虞姑知道現在她焦慮這些事情還早,可是偏偏姬玉眼盲三年,權利幾乎被周天子給架空的同時,公子禎卻在朝堂上大放異彩,華光幾乎蓋過姬玉。
這讓她如何不焦躁?
姬玉不糊糊,當然聽出來虞姑說的流言是何。
他打開葫蘆瓶,給喜愛的牡丹澆水,神色平靜無波:「姑姑,天子旨意未下,那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虞姑一怔,是倒是這麼一個道理。
宮裡流傳太子要被廢的消息,已經流傳了三年了,可姬玉如今不還是太子嘛!
天子要想廢除姬玉的太子之位,鄭國恐怕不會輕易同意。
纏悶了她多日的問題,如今倒是被姬玉一句話給點醒了,虞姑臉色和緩許多,她笑道:「殿下說的是,倒是我庸人自擾了。」
「趙夫人的出身終究是差了些,比不得鄭王后尊貴!您是鄭公的曾親外孫,鄭國無論如何都會站在您這邊的。」
姬玉道,「可若鄭國再派人到洛邑聯姻呢?」鄭國王室女再誕皇嗣,那鄭國就不一定會再支持他了。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
虞姑望著姬玉清俊的面容,安慰道:「殿下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醫師治好你的眼疾,等到你的眼睛重見光明,天子定會對你恢復重用。殿下是美玉,不該一輩子被遮掩在黑暗中不見天日。」
聞瑤聽到主僕的對話,覺得凡人的世界好複雜,姬玉就算眼盲了,還要提防家裡的弟弟跟他搶王位,這就是家裡要皇位要繼承的煩惱嗎?
所以還是當花妖好,她每天只用喝喝水、曬曬太陽,專心考慮修仙,其他煩妖的大事一樣沒有。
聞瑤再次覺得,做妖真好。
她唯一小小的煩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