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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價格在章澤看來已經相當划算,淮興畢竟是個省會城市,更何況現在用於出租的房子本來就少,價格高一些也是難免。可在章家父母看來,三百塊簡直無異於天價,村子裡的四畝地也才賣出幾千塊錢,放到這裡,合著還沒幾個月好住?那吃穿呢?
章父心中後悔莫及,只覺得早知道就不一時腦熱答應出來了,現在賣了地,又去了路費,連後路也被斷掉,無法回頭。
章母先是憂心,隨後看著章澤忙前忙後張羅一切的身影,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章澤站在人頭攢動車馬不息的站門口,肩膀上正在癒合的刀傷還在隱隱作痛,然而和上輩子所發生的一切截然不同的現狀卻讓他滿腔都是說不出的清氣‐‐命運,果然是事在人為的一種東西!
淮興是個相當大的城市,以市中心的中山路為圓心,輻射狀朝外擴散成圓形,章澤找的房子就在距離中山路不遠的解放路上,這裡有一座在後世也是相當有名的皮具廠,皮具廠的興旺帶動了相當驚人的效益,近千職工居住的職工樓、規模可觀的菜市場,以及相當繁榮的一條商業街。
這年頭租房本來就貴,三百塊錢的房子當然更好不到哪兒去,筒子樓、兩室房間、沒有廚房、公用廁所、光照不好,樓道里沒有燈,到處都是黑漆漆的。要是沒有房東帶領,一家人在上樓時估計還得摔一個狠跤。
交了兩個月的房租和水電費,房東慡快的離開,關上門的瞬間,章爸爸就長嘆一聲蹲在門口開始從口袋裡摸煙。
嗆鼻的菸草味很快從他的位置蔓延開來,熏得章澤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打開窗戶通風。
章悌畏懼的拉著章母的衣擺,她已經十六歲,正處花季,但第一次來到大城市還是顯得相當的露怯,從車站來到這裡的一路上甚至不敢抬頭打量周圍的環境。其實她上輩子就是這樣的性格,在山村里出生,山村里長大,從小又被以章寶林為首的一群村裡的孩子排擠,能膽子大才是怪事。但那時的章澤自身尚且難保,只是一門心思想著早點離開栗漁村那個破地方,哪裡又有餘心去關心她呢?
章澤死前聽到的最後的她的消息,就是她丈夫在她大著肚子的時候欠了一大筆債跑路了,好在杜行止那個不算完全沒良心,小嬸兒明確說過杜家會幫忙補上這比欠款,並且給章父和章母一筆賠償,否則章澤哪怕是死了也得化作厲鬼去把杜行止咬死才能安息。
一不注意又回想到過去的那些糟心事,章澤撓了撓眉心,無聲的在心中嘆了口氣,一轉頭,章母已經開始撩著袖子收拾東西了。
鍋碗瓢盆都是現成的,她把路上帶著的兩個干饅頭放到鍋里蒸上水,女人的天性讓她很快弄懂了煤氣灶的用法,然後她一邊把行李中的海碗、菜碟擦乾淨碼放在桌上,一邊肅容說:&ldo;三百塊錢一個月的房租拖不下去了,我們明天就去找事情做。&rdo;
☆、第七章
兩個房間一個給章父章母住,另一個在房間當中隔了一道布簾,章悌的那一半完全被遮蔽起來,露在外頭的那一半放上一張房東的舊床,就是章澤的領地。
這個年紀的他,早已對孩子們幼稚的領地劃分不感興趣了,和姐姐一起搭手將完全隱蔽的那一小半房間打掃乾淨,他自己就著破床單和破被單,腦袋一歪也睡得挺香。
床有點汗臭,章澤早晨是被被單上的味兒給熏醒的,這氣味比他做單身漢時候的房間更具侵略性。醒來的時候天不亮,章悌還在睡,他出來洗漱的時候,章母已經醒了。
房東昨天教過他們在什麼地方洗漱,章母弄臉盆打了水,回房看到章澤站在房門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原本對城市生活的忐忑霎時被化作甜意‐‐在村裡的時候,章澤去縣城上學,隔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