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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青端詳完她一番,微微垂下眼瞼。
誰知,他開口,卻道:「靈瑾,你都這個年紀了,連無關之人都能說得出你是小鳥,你對自己的出身,應該多少也有些了解了吧。」
「……!」
靈瑾一驚,未料及鶴青先生竟會提及她的身世。
她微微怔愣,小幅度點了下頭。
鶴青問:「女君和大祭司,可有告知你你的身世?」
靈瑾說:「說了一些,但不詳細。」
「女君是怎麼說的?」
「我的生父是翼族神將,文武雙全;生母是女君輔臣,才華橫溢,蕙質蘭心。」
「沒有別的了?」
「沒有了。」
鶴青一頓,將手伸入袖中,從其中摸出一枚玉幣,遞給靈瑾。
他說:「這是你父親以前之物,當年……發生一些事之後,就一直留在我這裡。如今,想來也沒人在意了,就給你吧。」
靈瑾疑惑,雙手接過。
只見那是一枚古老的玉幣,從其外表和氣息來看,起碼有幾百年歷史了。上面雕刻的花紋,靈瑾已經見過好幾次,正是仙鶴飛於雲中的家徽紋樣,和雲沐之前給她看過的一樣。只是雲沐的玉幣明顯是新打的,而這一枚則早已陳舊。
靈瑾的指腹划過玉幣的表面,微微錯愕。
她問:「先生難道,認識我父母嗎?」
鶴青頷首:「認識。你父親曾經與我同出于雲鶴世家。我們生於一輩,他比我略大四歲,我自小喚他師兄。」
靈瑾又問:「我的生父……是雲鶴世家的人?」
「早已不是了。這玉幣也是他脫離雲鶴家時,留在雲鶴世家中的。」
靈瑾撫摸著這枚雲鶴玉幣,玉幣無言,卻仿佛藏盡了千年歲月。
靈瑾問:「父親為什麼要脫離雲鶴世家?先生可知道,我父母……是什麼樣的人?」
鶴青的目光微沉,他眼神深邃,似乎沉浸於悠遠之中。
他道:「往昔之事,說來話長,一言難盡。日後若有機會,再慢慢和你說起吧。」
鶴青的聲音里夾著一絲嘆息。
還沒等靈瑾品味出他這一聲嘆息里的深意,鶴青已是話鋒一轉。
他說:「今日我叫你到這裡來,主要還是想與你談射藝的事。」
靈瑾聽鶴青先生主動提及射藝,心下一收,將手中的玉幣握得緊了幾分。
她道:「先生,先前那位同窗說得沒錯,我開不了靈弓,只怕也射不破靈球。先生為何還……在十人中給我一席?」
鶴青問:「你果真開不了靈弓?」
「開不了。」
「試過沒有?」
「試過。」
「試過幾把弓?」
「……四五十把。」
說著說著,未等先生的反應,靈瑾自己已經垂下眼眸,神情微露沮喪。
靈瑾的射藝一直不錯,以她的水平,若是生為大型翼族,理論上早已應當打得開靈弓。
靈瑾隔一段時間就會去試一次,鳳凰宮的寶庫里並不缺孩童用的初級靈弓。然而,靈瑾從未成功過,她按照兄長告訴她的方法嘗試,卻從未有一把靈弓回應她的呼喚,靈瑾也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兄長所說的那種「與靈弓共振」的感覺。
在這種情形下,靈瑾難免泄氣。
她從未在外表上表現出來,也從未因此停止練習射藝,但有時候,確實會有「或許命運生來有別」的念頭。
鶴青聞言,皺了皺眉頭。
他說:「繼續試。」
他注視著靈瑾,眼神寧靜而專注,讓靈瑾覺得,他仿佛透過自己,在看其他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