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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告辭,不想那女使竟回來了,朝霜澶道:
「公子讓入內說話。」
那女使走在前頭,幾日前才來過一回,熟門熟路的原是用不著引路的,但是現下霜澶莫名有些急張拘諸,原就是框了人的。萬一二公子一會兒問起來,大公子可讓帶了什麼話沒有,自己如何說?
不待她多想,便到了,卻不想竟不是那日的臥房,而是書房,難道二公子已然好些了?那女使推開了門,霜澶入內。
撲鼻而來的是二公子身上慣有的好聞的冷松木香,也不見柳氏,霜澶不敢抬頭,只踏了兩步便下跪行禮,道:
「奴婢奉大公子之命,帶了些吃食前來道喜,望二公子殿試早日登榜,身體康健。」往日裡能言善道,如今竟變得笨嘴拙舌。霜澶只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房中一陣靜默。
沈肅容沒有理會霜澶,霜澶也不敢起身。直到霜澶跪到有些腿麻,沈肅容才讓起了,又道:
「兄長差你來的?又是些個什麼吃食?」聲音低沉,但卻沒有前幾日的嘶啞,想來身子是好些了的。
「回公子,是粽子糕點。」霜澶諾諾道,還是低著頭。
又是一陣靜默,霜澶委實有些站不住,正想放下東西就告退,卻不想那沈肅容又道:
「拿來。」
霜澶有些木木然,待回過神,才拿著點心步履潛盈地走到沈肅容的書桌旁,見他一手持卷,一手輕撫著膝蓋。
待近了才聞到,他身上不僅有冷松木香,還有淡淡的藥香,也不知現下一日要喝幾遍藥,那藥苦是不苦。
「是什麼餡兒的?」沈肅容的聲音,竟還帶了點鼻音。
霜澶一愣,抬頭道「什麼?」
沈肅容側頭,不經意就對上了霜澶的眼,復道:「粽子,是什麼餡的。」
也不知是不是霜澶的瞧錯了,她竟覺得沈肅容眼中有笑意?
「許是桂花蜜餡兒的,或是豆沙的?」來的這樣匆忙,她哪裡知道小廚房做的粽子是什麼餡兒?
「原是我的不是,這些想來也不是你做的,你怎會知。」沈肅容輕笑,說罷便拿過盒子,自打開了。
這是霜澶第一次這麼近得瞧他的手,皮膚白皙,手指修長,瞧著蒼勁有力卻並未有什麼骨節。
不想沈肅容看到那食盒裡頭放著的紙,那原要去拿粽子的手幾不可見得頓了一頓,復挑眉。
「你寫的?」
霜澶嗯了一聲,輕聲道:「奴婢願公子,歲歲長歡愉,萬事皆勝意。」心跳不自覺得有些快,想著還有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下回也可以加上的,左右是祝詞,說好聽些總不會有錯的。
沈肅容面上倒瞧不出什麼神情,只是眼中笑意盡殆,「倒是一手好字。」
霜澶一聽沈肅容夸自己,不免想到前日裡頭沈霂容在他面前如何鋪排她的下廚手藝,現下倒忍不住有意扳回三分來,遂道:
「這是自然,奴婢的字可是得了大公子真傳的。」說話間忍不住朝沈肅容輕輕挑眉。
冷不防沈肅容側臉瞧過來。只是眼裡倒不是讚賞,卻也說不上來是什麼。
霜澶被瞧得一陣心虛,遂低下頭不再說話。
書房內只余更漏的叮咚水聲,和著霜澶自己的心跳聲,越發讓人坐立不安。
那沈肅容將食盒放置一邊,又掩面淺咳了兩聲,起身,身上披著的外袍堪堪滑落,復用手輕攏,遂踱步至一旁的書架上,挑起書來,連頭都未曾回,背對著霜澶道。
「你且下去吧。」聲音還是一如既然的清冷,疏離。
霜澶倒不覺有異,這二公子素來如此,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待出了院瀘山院,霜澶獨自一人提著燈籠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