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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徇這才心滿意足,邁著輕快的步子悄悄回房睡下。
……
第二日一早,積雪融化大半,正是最為寒冷的時候,劉徇便又起身梳洗。
阿姝無奈,也只得撐著酸軟的身子自溫暖的被衾中爬起,迷迷糊糊替他穿戴,又跽坐在旁,陪他用朝食。
劉徇昨日已同趙祐談好,這兩日二人便要一同往邯鄲各豪強大族間拜訪遊說,是以才過日出,便已離去。
阿姝在屋裡睡了個回籠覺,直到日上三竿,才重起身。
未多時,卻有西院中的僕婦來言,太子病得不清,喘氣艱難,想請她過去瞧瞧。
阿姝想起昨夜見到劉安的虛弱模樣,不由皺眉道:「太子有疾,當由醫官去診治,我去又有何用?」
那僕婦自然知道這道理,為難道:「若非實在無法,婢絕不敢來擾王后,實在是……太子言,若王后不願去探望,便也不願用藥了。」
這話說得像個任性耍賴的小兒,毫無道理。
阿姝皺了下眉,心中有一瞬慍怒,深吸口氣,想了片刻,方道:「既如此,我便去探望一番。」
西院臥房中,劉安面色潮紅異樣,雙唇乾裂,有氣無力的半靠在榻邊,困難的喘著氣輕咳道:「趙姬——來了嗎?」
一旁僕從搖頭,苦口婆心勸道:「太子,疾病最忌拖延,咳喘是頑症,千萬得保重才是,快請飲藥吧!」
劉安直搖頭,正想派人再去瞧,卻聽門外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不錯,太子,身子是自己的,該好好愛護才是。」
阿姝面色微冷,自外踏入,停在距他數丈遠的地方,揮手示意婢子將熬好的藥呈給他,道:「聽聞太子執意要我前來探望,我已來,太子可願喝藥了?」
劉安潮紅的面頰微滯,轉瞬又靦腆笑了:「我知道,你幼時便是個愛心軟的,定不會忍心丟我一人在此。」說著,他不在推脫,主動接過藥碗,一氣飲下。
阿姝雙眉擰緊,心底不悅更甚。他這樣行事,根本就是捏著她的軟肋要挾。
她也不願靠近,只客氣勸道:「太子,你我早已不是黃口小兒。我今日來此,並非因心軟,只是不願太子病情加重,連累我兄長。還望太子也為我與兄長考慮一二,切勿再如此行事。」
說罷,轉身欲走。
劉安原本還愣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見她要走,趕緊喚她:「阿姝,我——我並非要連累君山,你誤會了。」
她腳步未停。
他情急之下,跌下榻來,邊咳邊道:「我只想聽你再喚我一聲阿荸!」
幼時在邯鄲的那些時日,鮮有人知他身份與病情,不會因此對他敬而遠之。不過數日,卻是他至今都少有的快活日子。
阿姝聽到背後聲響,腳步終是停下,卻不敢回頭。
她再如何遲鈍,也該懂得劉安的心意了。
可莫說她早已忘了過去僅有數面之緣的情誼,便是她也念念不忘,如今已嫁作人婦,又還能如何?
「太子,我如今是蕭王后,喚一聲阿荸,也仍是王后。」
說罷,不再停留,徑直離去。
劉安怔怔跌在地上,出神許久,才由僕從攙扶著坐回榻上。
那僕從是常年跟在他身旁的,見他黯然傷神的模樣,心有不忍,將旁人都遣走,低聲勸道:「王后說得不錯,太子莫再想了……如今,連大王也要仰蕭王鼻息尚能存活,太子又何苦如此?」
劉安飲過藥後,呼吸漸平復許多,聞言面上頓生陰霾,雙拳也漸握緊,喃喃道:「如今仰他鼻息,只是權宜之計。劉徇不過手持天子詔書,才在冀州斡旋。誰不知曉,太后與大司馬時時忌憚於他,一旦利用完,他便要大禍臨頭……」
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