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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生!”他撩起袍子前襟就冲出来,脸上惊惶之色丝毫不亚于我。
心中一暖,方想起来去收缰绳,让泰哥转个弯儿已是如此不易,勒住马缰要它停下来这样的事无异于天方夜谭。手已不觉痛,只用力时倍感麻木,眼睁睁看泰哥在济尔哈朗赶到之前一阵风似的掠过府门,我真该颁它一个“千里马”的大奖。
“笙生!”他在后面喊得很大声,若是在平时,类似他必定会驱马追上来想办法这样简单的道理,我绝对没有理由想不到。可这会儿首先浮现在脑中的景象竟是走脱前那幽深的巷子,滚落在地的灯笼,见血的刀刃……于是从发狂的马上跳下去,这样疯狂的主意也只有在这种疯狂的时候我才想得出来。
一秒钟的犹豫,离府第又远了几米。罢了罢了,算我舍命陪君子吧……狠下心来,松开手往在前鞍桥上一撑,纵身就向下头黑乎乎的地上跳下去。
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面对自己这辈子最不计后果的举动。
风声在耳边大作,似乎还有济尔哈朗的惊呼。
死小鬼,你最好别出事,否则,我绝不饶你。
“咚”的落到硬邦邦的雪地上,没有缓冲的撞击带来剧烈的震动,真是“掷地有声”得很,横着滚过了不知几圈方停下来,眼前已黑了一片,我喘着气安慰自己还好还好,起码不是屁股落地平沙落雁式,便挣扎着想爬起来。刚只微一动,一阵钻心剧痛就从左脚脚踝传上来,身上一软复又卧倒,硬是忍住没有哀嚎出声,心底冰凉一片,唯想不会是断了骨头吧?
横竖也是如此,只得咬牙忍痛翻身坐起,眼中仍模模糊糊,只听得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紧追着而来,震得冰冻的雪地一阵剧颤。
“笙生!”直到被面无人色的济尔哈朗拥进怀里,我才知道自己浑身冰冷,手指甚至僵得握不成拳,“笙生!你怎么样?你别唬我!”他就这么跪在地上,抱紧了我,胸口剧烈地起伏,“你……”他居然喘得比我还厉害!
“金公子……”理智慢慢回来,我喘息着挣开他,“我没事,快……”
“笙生,你看着我!你疯了么?究竟为了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看到你从马上跳下去我有多害怕!”他打断我的话,眼中已不是焦急,简直是怒火沸腾,拥抱变成紧抓着我双肩的质问。
一时根本说不清,我只道,“你莫管,我……”话没说完,他已放开了我的肩,双臂一捞将我打横抱起来,这一晃动让我已觉天晕地转,痛得哼出了声来。
他臂弯一紧,目光如电,道,“你伤到了哪边?哪里痛?”
“我哪里都不痛,”伸出手如抓住救命稻草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正对上他黑如点漆的眼睛,“放下我,去救他。”
济尔哈朗的眼光顿时冷若冰霜,慢慢在我脸上逡巡,仿佛我的每一个表情有不同的含意,每一种含意都值得他深思。我只知一分都不能耽搁,却忽然想起多尔衮的话,难怪他要这般看我,原来却是我太看得起自己,自古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有何理由只为我一句话去帮多铎?是,我缓缓看着他眼,“六贝勒,我求你。”
他像躲在暗处却忽然被灯光照射到的动物,竭力维持着的镇静,瞳孔却剧烈的收缩,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终慢慢地绽出一个笑来,“我以为你是晓得的,无论什么,我都会允应你,笙生,你为何求我?”他说得这样慢这样悲伤,一个字一个字都定入我的心里,摆明了要在那里生根。
我二十年的人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一刻,抓着他衣襟的手松了又复僵硬地想再抓紧,是我错了罢,今日我已错了几件事,伤了几个人……
被他抱上马,急驰到府门口时,扎鲁特显是早已等得急了,踩着花瓶底儿小跑过来,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嗲兮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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