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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边疆呢?不得了。边疆东南,倭寇如火如茶,闹得民不聊生,流离失所。
满人又向关内进攻、进攻、又进攻;烽火万里,血流成河。
而皇帝老爷却天天修长生,屠杀那些劝他不要迷信的大臣。
大明皇朝摇摇欲坠,病入膏肓。
国内税重刑重,官吏们懒了,大家开只眼闭只眼,向老百姓伸手。
蔡家庄,十五年九月庚午日,有一个未来的亡命徒,哇哇落地。
那是蔡家庄庄主的二房兄弟蔡崇安的儿子,取名文昌。蔡家庄近四代的辈份,排行四字是“崇文尚武”,
“祟”字一代是“文”,小娃娃便叫“文昌”,叫起来省掉辈字,叫昌儿。另一个乳名取得好,叫小虎。
小虎子真糟,三岁之前不会说话,也不会哇哇叫,蔡崇安只有这么一个命根,忧心如焚,怕小娃娃会变成哑巴,更怕是白虎星投胎。据传说,白虎星如果开了口,叫谁谁倒霉,被叫的人必死,平民百姓信鬼神,迷信太普遍了。
真巧,小娃娃满三岁后的第十三天,他叫了,不仅是叫妈妈,连爹也会叫了。
不到半月,龙驹瘟疫流行,东起河南南阳,西迄商州,死了好几百人,蔡家庄四五百人口中,象一阵阴风飘过,飘走了百余老小,崇安夫妇俩,也是百余名应劫中的人,双双撒手同赴九泉。
小虎自幼长得很象头乳虎,他安然度过了瘟疫期,日渐茁壮。
蔡家庄有些人,在瘟疫期中向外逃难,三年之后,返回的人不到逃出的三分之一。从此,蔡家庄中落了,北面离村稍稍远的田地,开始无人耕种,开始荒芜了。
蔡庄主身为一庄之主,他不能离开,苍天有眼,庄主夫妇和他的独子文华,居然平安地渡过了瘟疫期。
在小文昌来说,不但不值得庆贺,却是他受苦受难的开始。蔡庄主夫妇俩不怨天,却怨小虎子为村人带来了灾祸,白虎星开口,不但叫死了爹娘,更克死了庄中百数十条生命,替全庄带来了空前的灾难,好家伙,这还了得?
小虎子家中的田没人耕,屋子没人住,他只好跟着大伯度日,哪还会有好日子过?
不止此也,庄中其他的老小,在庄主夫妇说出小虎子是白虎星时,头脑简单的他们,竟然视小虎子如眼中钉。幸亏小虎子还小,不然早被祠堂的主事父老下令活埋了。
小虎子就在这种环境中活下来,在仇恨中生长。
六岁时,他开始替大伯放牛,牛比他高了两倍。
八岁,他下田割麦子,令他痛苦难当。
残羹冷饭,令他骨瘦如柴,但骨骼却是超人的结实精刃,无病无痛。大棍子挨,大耳光捆,他不在乎。
在庄中年轻的一代来说,在庄内,父老们禁止小孩和他玩耍,但到了山野中,尤其是虎岭,娃儿们却没有任何仇视的因素存在,和小虎子玩得很来劲;因为小虎子鬼怪多,胆子大,水里火里他敢去,逮鸟摸狗他有极高的天才,了不起,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的领袖。
他就在这种畸形的生存空间里生存,长大。
村西,有一座不太高的山坡,坡的那一边,是影石村,村中有百十户人家,共有三姓,张、王、贸,村主姓张,名良佐,影石村的三姓,据说也是从河南边来的,但比蔡家庄早了二三十年,所以西面直至龙驹寨一带的肥田,全是影石村的。
张良佐在龙驹寨,开了一家铁铺,一家油行和一家磨坊,算起来他是半农半商,不许穿绸着缎,但张村主不管这一套,照穿不误,山高皇帝远,官府也懒得管闲事,何必自找麻烦?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影石村设了一家夫子店,教野猴子们读书,学生是十三岁以下的娃娃,大孩则到商州考学堂,考不取再回采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