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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學要求一定十分苛刻,我恐怕還真沒有那個資格。難道真的是時候收拾東西滾回家養老了?司業大人從來不是開玩笑之人。我出了東齋,又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比方才還要開闊,高高的,藍藍的,一絲雲都沒有。
真是個美好的秋日。
可我心裡卻堵得慌。
回到廣業堂不久,恰好碰上成徽上完課回來,我悶頭翻著桌上的書。良久,他忽然淡淡問道:「這時候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隨手翻過一頁書,眯眼打了個哈欠,抬眼笑道:「連翹帶著李子喝花酒去了,我樂得清閒,家裡也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書,長些新知識。」
他淡淡瞥了一眼我手裡的《道德經》,又看向我,緩緩道:「的確,道德經每讀一遍都會有新體會。」
我連忙收起書,打了個干哈哈,嘆道:「太累了,我趴著睡會兒,不要理我。」
話音剛落,便看得孫正林走了進來。他朝成徽笑了笑,然後瞥向我道:「連永你給我死出來。」
嘁,你讓我死出去就死出去啊?不去。我不高興理他,伏下就睡,結果他三兩步走過來拽了我的衣服袖子就將我拉了起來:「出來。」
我挪開他的爪子,拍了拍衣服褶子:「這是幹嘛呢?話不能好好說啊,非得這德行。」
他忽然對我使了個眼色,我有些不解,暗暗瞥了一眼旁邊的成徽,故意皺眉同孫正林道:「不就是不小心宰了你們家的狗嗎?我馬上出去抓一隻新的給你。」
我說著便往外走,孫正林也一臉怒氣沖沖地和我對峙著。等走到了西齋的一個小偏屋外,孫正林緩了臉色同我道:「有些事不方便成徽在場,你別太在意了,我知道你明白的。」
「有事快說,我還等著回去給我家二姨娘的小黃毛狗餵糧食呢。」
「方才司業大人同你說女學的事了?」
我神色頓了一頓,又道:「你又不是姑娘家,干你什麼事?莫非你——」
孫正林斜我一眼:「我是關心你!」他又嘆口氣:「實話跟你說罷,昨天我去我舅舅那裡,他還特意同我說了這事。反正這件事是上面的意思,估計不是司業大人看你不順眼。」
「你知道都不早點跟我說?」這孩子太不厚道了。
「從我嘴裡說出來你還不得宰了我?」他癟癟嘴,「你不是最喜歡轉移報仇對象的嗎?萬一我成了替罪羊怎麼辦?你替我收屍啊?」
「算了。」我搖搖頭,「這件事不管怎麼說,也都是我做得不夠好。我也沒什麼好怨怪的。對了,你方才的意思是成徽還不知道此事?」
孫正林臉色微變了變,他又摸摸鼻子道:「說起來這件事我覺得他做得有些太……那什麼了。」
孫正林竟然會背地裡說成徽的壞話!千古奇事!典型愛而不得的報復行為。
「成徽高升了。」
我眯了眯眼,心裡反應了片刻,笑問回去:「什麼時候的事?」
「起碼半個月。」孫正林抿抿唇,「要不是我舅舅說,我還不知道這事。」
「興許他自己還不知道呢,你懷疑他做什麼?」我斜睨他一眼,示意他太無聊了,便打算回廣業堂。
哪料道,孫正林在我後頭幽怨道:「他早知道了,真的早就知道了。我舅舅說,成徽上次自己去吏部,就是為了這個事。」
我微低了低頭,吸了口氣,在原地停了會兒,又抬頭走了出去。
我沒什麼東西要收拾,改天挑個好日子扛個箱子來把書搬走便好了,因而也懶得再回廣業堂,我沿著西齋的教舍一路走到頭,路過童子科的教舍時聽到裡頭的朗朗讀書聲,忽然有一絲悵然。
然這情緒也是轉瞬即逝,也沒什麼建樹。如我這般想法平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