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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正是呢。&rdo;盧瑞半點也沒覺得疑惑，沒心沒肺地傻笑道：&ldo;大叔怎麼曉得的？我跟熠哥兒同歲，他比我小兩個月。大叔你呢？&rdo;

絡腮鬍子自自然然地伸手撫了撫他的小腦袋瓜子，柔聲道：&ldo;你出生的時候，我原本還打算來山陽看你們一家人的，可惜後來出了點事，一拖就是這麼多年。&rdo;說話時，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帶了些滄桑和憔悴，雖竭力壓抑著，卻還是落入了兩個孩子的眼睛裡。

盧瑞人雖單純，卻又極敏感，好人壞人總能一眼察覺出來。而今聽了絡腮鬍子的話，也不知怎地，心裡頭忽然有些發酸，吸了吸鼻子，小聲地問：&ldo;大叔認得我阿爹麼？&rdo;

&ldo;你爹啊‐‐&rdo;絡腮鬍子笑起來，微微側過頭，盧瑞敏感地發現他的眼睛裡濕濕的，有溫潤的光澤。偷偷朝盧熠看了看，他也正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他看，好奇又狐疑，但臉上戒備的神色卻已消失不見。

&ldo;你爹可是個才子呢。&rdo;絡腮鬍子小聲喃喃，&ldo;他人老實，性子又穩重，說話總是不急不慢的，卻是個倔脾氣，認準了的事誰也拉不回來。那麼好的人呢‐‐&rdo;他說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里有濃濃的哀傷。盧瑞本以為他要停下了，不想他卻繼續小聲道：&ldo;還有你娘親，那可是整個京城都難得一見的賢惠，溫柔和氣，不管跟誰說話都柔聲細語的……&rdo;

盧瑞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把眼睛裡的淚意逼了回去，悄悄側過頭去抹了把臉，梗著脖子小聲道：&ldo;我……我娘親就是這樣的，她她……&rdo;他說著話，眼淚就唰唰地淌了下來，嘴一撇，毫無徵兆地大哭起來，連他自個兒都嚇了一跳。

自從七娘出嫁之後，盧瑞就沒有再哭過了，周圍的人都說他長大了，懂事了，甚至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成熟了不少。可今兒卻有些不對勁，他甚至都還沒怎麼說話，一張口卻忽然想哭，腦子裡全是幼時無憂無慮的快活記憶，然後，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盧瑞一哭，盧熠就緊張起來，手足無措地小聲勸道：&ldo;你莫哭啊，好好的哭什麼。一會兒大姐姐聽到動靜過來瞧，還不得以為我欺負你了。&rdo;說話時，又不安地朝窗外張望，果然瞧見七娘正在下人的簇擁下朝這邊走過來，頓時嚇了一跳想也沒想就伸出手要過來捂盧瑞的嘴。

七娘在走廊那頭停住了腳，並不過來，只高聲喊了一聲&ldo;熠哥兒&rdo;。盧熠頓時色變，呲牙咧嘴地搖了搖腦袋，又朝盧瑞&ldo;噓&rdo;了一聲，爾後才貓著腰，躡手躡腳地緩緩踱到門邊，爾後狠狠吸了口氣，整了整衣衫，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開門走了出來，咧開嘴，露出滿口白牙，&ldo;大姐姐，你找我？&rdo;

七娘朝他招了招手，盧熠不解其意，不安地眨了眨眼睛，強擠出一絲笑容，慢吞吞地挪了過來，口中問：&ldo;大姐姐怎麼來找我？瑞哥兒在屋‐‐&rdo;他話還未說完，忽然想起瑞哥兒那哭得通紅的眼睛，頓時住了嘴，抿著嘴巴使勁兒朝她笑。

&ldo;瑞哥兒怎麼哭了？&rdo;七娘壓低了聲音問，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朝屋裡方向看，&ldo;那位客人‐‐你可曾問出了點什麼來？&rdo;

她竟然聽到了！盧熠既驚訝又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小聲道：&ldo;那位大叔仿佛是叔叔和嬸嬸的舊識，提及舊事，瑞哥兒就忍不住哭了。&rdo;說著話，他又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