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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怀瑜听得颇为专注,待到弹奏第二遍时,从袖中掏出一管白玉箫按在唇边,紧接着一阵深沉悠远的旋律划破长空,转眼又如珠玉般洒落,起伏流畅,与弦音奇妙的合二为一。
琴声潺潺,箫声婉转,千秋万世,沧海月明。
沉璧很是讶异,尽管她早知道程怀瑜精通音律,可也没想到才听完一遍的曲子也能被他演绎得这么完美。侧耳聆听的韩青墨似乎也被触动,只见他拔剑出鞘,就在月色水边,随着琴声箫音舞动自如,修长身姿矫若游龙,凛冽剑影气势如虹。曲至佳境,沉璧朱唇轻启,随性低吟: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汹尽 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 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磅礴大气的寥寥数句经由娇娇俏俏的女声演绎,虽少了几分洒脱不羁,却又多了些许被夜露沾湿的淡泊沉静,如同水中那轮随波荡漾而变得有些模糊的明月,风起云动,点点碎银晕染开来,融于水光月色中的浩淼空灵将一切世俗纷争悄然驱散……
雏鹰离巢
“怎么就没了?”
夜渐深,月浅眠,十里塘边却还燃着一小簇篝火,程怀瑜意犹未尽的晃晃酒坛子。
“是该回去了,你们明天还要赶路。”沉璧丢掉几根枯树枝,拍拍手准备起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婆婆妈妈也没用,不如想到今后,峰回路转,兴许还能再见。
“沉璧,你何不与我们同行?”
“得了,你嫌路途无聊,还想多拉个伴,我才不干。对了,替我谢谢程奶奶,就说改日再去府上拜访。”
“我的邀请和旁人没关系,而且是认真的。”程怀瑜坐直了些,年轻的面庞在火光下显得神采奕奕:“既然希望早日与兄长团聚,苦等总不是办法。”
“那还能怎么办?”沉璧苦笑,她又没办法找家网吧或电台登个寻人启事,只得自我解嘲道:“自古只听说等成望夫崖的,还没听说过等成望兄石吧?”
“噗!”程怀瑜很不情愿的浪费了最后一口酒,招来沉璧一个白眼,他忙摆手解释:“不……我不是笑你,而是你打的比方……我会尽己所能的帮你托人打听,可你自己……”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怎么游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到了京城也一无是处,反倒容易添麻烦。”
“怎会一无是处?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太低估你自己。京城消息灵通,再加上程家的商路四通八达,你何不利用起来,也正好发挥长处,一举两得。”
一直在拨弄火堆的韩青墨听到这里,看了怀瑜一眼,终究没忍住,笑了。
沉璧慢慢会过意来:“你是让我帮你打点生意?”
“如果你不愿意,权当去建安游玩一趟便回来。”程怀瑜面不改色:“可我觉得你不像是能闲下的人。木木红茶坊既然已经做起来,暂且交给徐飞夫妇代管也无妨,难道你就不想再有其他尝试吗?”
沉璧心念微微一动,没吭声。犹豫不决间,她看向韩青墨。
没有丝毫迟疑,他冲她轻轻点头,融融火光映在他眼底,柔和得胜过水月星光。
下一刻,沉璧听见自己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那好吧,工钱怎么算?”
接下来的事,程怀瑜似乎早有准备,为留时间给沉璧安排出行事宜,他将返程日期推迟,并按照她的要求,定在中秋节后在嘉兴别苑碰头,自己则随青墨跑去镇江看望韩知府。
而沉璧这边,又是另一番天地。决心不等于一时冲动,本来么,远走他乡嘴上说说容易,真要实干,换谁都会反复论证其行为的合理性及价值所在。众人都认为沉璧当晚是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