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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窈卻道:「該說的話我們已經說過了,你也該信守承諾,別再來打擾我。」
「我只是答應讓你來燕林莊園休養些時日而已……」賀蘭毓糾正她,話音頗有幾分偏執。
從盛京至鳳隱山,若快馬加鞭來回只需大半日,他在府中養傷數月,記不清有多少次想來看看她,甚至有好幾回都已到了山腳下,卻最終還是折返了回去。
如今站在她面前,他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賀蘭毓沒聽她的阻攔,腳步輕緩繞過屏風到床前,微微俯身扶住她肩膀看了看。
她睜著眼,面向床里側,也不知在看向哪裡,很像從前一個人躲起來生悶氣的委屈樣子。
他便拿出耐心,溫聲哄著:「渺渺,慪氣也好,不慪氣也罷,但都別躲著我,我今日只是想看看你,也帶了些你從前喜歡的吃食和玩意兒,你起來……」
「你能不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溫窈忽地擰眉翻身坐起來,徑直截斷了他的話。
賀蘭毓扶在她肩上的手一頓,眸中直直望向她。
她冷聲道:「我對你已經沒有所謂的情分了,你難道不明白嗎?你喜歡的那個溫渺渺,喜歡你的那個溫渺渺,早在幾年前就不存在了!」
她看著他面上倏忽停滯的神情、眼中漸漸黯淡的光,狠下心要與他一刀兩斷,只將話說得更加決絕。
「喜歡你的那個溫渺渺不會捨得不見你,也不會願意在你受傷的時候,還離開你那麼遠,她會守著你,為你傷心、擔憂,可我不會!」
「因為我根本就已經不在乎你了,你又偏偏來我眼前做什麼呢?」
那些話是刀子,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往他心上扎的利刃。
賀蘭毓聞言靜默良久,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竭盡全力地想從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分辨出一絲一毫地言不由衷來。
滿室沉寂,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他低啞地聲音響起。
「可在我眼裡,你始終都是你……」
賀蘭毓的執拗與固執,早已經深藏進他的每一寸骨血里。
從當年百般反骨也要提刀上沙場,到如今無論如何都不肯放下溫渺渺,他一直都是他,好壞參半,卻總歸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改變他的心意。
可他就不會怕嗎?
不是的,他也會怕她的又一次決絕開口,於是匆忙說:「你怕是醉糊塗了,方才既喝過了解酒湯,那就早些休息吧。」
賀蘭毓面上仿佛依然是那般波瀾不興,說完便不打算再逗留,壓根兒沒給她再出聲的機會。
溫窈望著他的背影無可奈何,仰面倒回到迎枕上,目光怔怔望著窗外被燈火照成暖黃色的飛雪出神。
她不知道還應該怎麼做,才能了結他的心結。
晚間戌時末,屋裡的燭火幾近燃到盡頭。
她睜眼瞧著搖曳的火苗,直看到眼睛乾澀,這才揚聲沖外頭喚了錦珠打熱水進來,洗漱就寢。
錦珠期間始終低著頭,幾番欲言又止都生生咽了下去,也沒敢教溫窈察覺端倪。
她沒說,相爺其實一直沒走,就席地坐在外頭廊檐下怔忡失神,聽見裡間喚人,也教她們如常伺候,不必聲張。
賀蘭毓的確只是想安靜坐會兒。
以前閒來無事總席地坐在檐下跟溫渺渺喝酒,現在沒有酒了、沒有漫天璀璨的星星,也就沒有溫渺渺了。
她說得那些話,或許是真心的,但他不喜歡,也不願意相信。
這晚上的雪下得很大,紛飛飄揚地像是春日的柳絮,被風颳進走廊中,落滿了他一身。
錦珠錦瑞誰都不敢上前,兩個人扒著牆角偷偷地看,錦瑞疑惑得很,小聲問:「相爺為什麼不進屋啊,他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