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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疑給奕訢高漲的工業化建設的熱情潑了一瓢冷水,他的建設國家的宏圖大志不被欣賞,他也不再那麼顯露鋒芒,而將全方位的引進世界最先進的科技的改革方案最終緊縮為僅僅扶植最為急需和最易為接受的幾個方案,但即使這樣,也還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對聲浪。
第十三章 力排萬難辦洋務(3)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五日(1866年12月11日),奕訢上折請求在同治元年專教外語的同文館中添設天文算學一館,聘請外籍教師,教授西方自然科學。招生範圍,由原來僅限於八旗子弟而擴大到滿漢舉人和恩、拔、歲、副、優五貢生等正途出身的五品以下京官的年齡為20歲以上者。慈禧以同治帝名義批示:&ldo;依議,欽此。&rdo;
奕訢加緊辦理這項他認為是當務之急的大事,對各種反對言論,據理力爭,認為:&ldo;識時務者,莫不以學西學、制洋器為自強之道。&rdo;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他又連上兩折,提出具體的設置規劃,如招生對象、考試辦法、獎懲措施、優待辦法和畢業待遇等;並推薦官職為從三品的原太僕寺卿徐繼畬為總管同文館事務大臣,這無形中提高了同文館的地位。中國最初培養的翻譯人才和自然科學人才就在奕訢一手倡建的同文館中誕生。慈禧同樣照准了,並明發上諭,稱徐繼畬&ldo;老成望重,足為士林矜式&rdo;,指示他仍在總理衙門行走。
不幾日,兩宮太后發布懿旨,對以奕訢為首的從中央到地方的全部洋務派高級官員的成績提出嘉獎,表示朝廷對大興洋務的支持。洋務派人士士氣高昂。
然而奏摺中提出的聘請外國教習和讓翰林院的編修、檢討、庶吉士們也入館演習,觸動了當時頑固守舊勢力的神經。同治六年正月二十九日(3月5日),山東道監察御史張盛藻的一封上疏引起了軒然大波。他認為,科學是不值一提的&ldo;技巧&rdo;,讓科舉正途出身的士人去拜洋人為師、學西學,那是污辱&ldo;斯文&rdo;;朝廷要自強,只要政治賢明、注重練兵籌餉,加之臣民具有&ldo;氣節&rdo;就可以了。
這一在奕訢等洋務大員看來是荒謬可笑的說法其實代表了大多數封建士大夫的心聲。正二月間,京城迅速流傳著各式攻擊奕訢的聯語、紙簽,其中最著名的一條是:
鬼計本多端,使小朝廷設同文館;軍機無遠略,誘佳弟子拜異類為師。
奕訢&ldo;鬼子六&rdo;的綽號由此而來。
國內頂尖的理學大師、同治帝的老師兼內閣大學士的倭仁更是洋洋灑灑千言,從傳統的治國思想出發,稱&ldo;立國之道,尚禮儀不尚權謀;根本之圖,在人心不在技藝&rdo;,並將科學等同於中國古代的神秘詭譎的&ldo;術數&rdo;,認為中國知識分子向西方學習、拜洋人為師無異於一大恥辱,反對這種&ldo;變而從夷&rdo;之事。
張盛藻的話可被駁斥,但倭仁的話不能不引起兩宮太后的重視。慈安、慈禧特旨召見了倭仁、徐桐和翁同龢,詢問為何反對設館,三人未能給個很好的解釋。慈禧很是不悅。但京師前門又出現了貼紙:
未同而言,斯文將喪;孔門弟子,鬼谷先生。
道出了頑固守舊勢力對教育改革的恐懼心理。同文館的設立,無疑是敲響了封建士人的喪鐘。兩宮太后將倭仁的奏摺交由總理衙門評議。
奕訢主持下的總理衙門毫不客氣,痛駁倭仁等人不識時務的論調。稱改革是大勢所趨,若不改革,近些年尚可苟安,而數十年之後則中國幾無禦敵之能力。並援引洋務重臣的話:堅船利炮均由科學而來,中國要自強,必須本末兼學;而招收學員習西學,正是為了&ldo;讀書明理&rdo;、&ldo;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