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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給你看好不好呀。」他對楚陽說,沖楚陽笑了一下,就像在對他做自我介紹一樣。
「去啊!你快去!我求求你去!你不是活著很痛苦嗎!你去啊。」
李錚終於氣不過狠狠打了楚陽一耳光,「你都在說些什麼氣話,快出去,拍你的戲去!」
「來,快把你的藝人帶走。」本來應付阮塵就已經夠疲憊了的經紀人把楚陽交到他自己經紀人手裡。
楚陽的經紀人一邊哆嗦一邊點頭,小聲問:「楚陽你還記得你要去劇組嗎?」試圖把楚陽拉回正常的軌道上來。
「你們兩個出去。」阮塵儘可能鎮靜地跟隊友們說。
「乖。我想自己清靜一會兒,就一會兒。」他哄著他們快走。
「你不要把陽哥剛剛說的話往心裡去哦。他很擔心你的。」程檬懷疑地瞅著他。
「切,叫他陽哥。」李錚還氣得不行。
在阮塵再三地懇求之下,他們兩個還是走了出去。
李錚明明記得自己檢查了一下,房間裡沒有尖銳的或是可以被打碎的東西。
但他不知道,很長時間以來,阮塵貼身帶著一把小刀,情緒無處宣洩的時候,他就跑到洗手間裡,劃自己手臂兩下,讓自己暫時冷靜下來。
不想活了的原因,就僅僅是因為不想活了。活著好像就是那個樣子,當一切溫暖的話語從腦海里被指責和諷刺推擠出去,不活著好像也不會有什麼要緊。
為什麼不去死?我沒說不可以啊,我可以啊。
「無能的人」,「給隊友拖後腿」,「留在4u里幹嘛」「在害楚陽」「惡毒」他聽到這些話。
這些天他一直試圖在這些聲音的包圍里堅持下去。這些聲音總是讓他想起那些另外的,更加嘈雜的聲音。
另外的聲音說他恐懼未來是想逃避困難,別人都能順順利利的長大,怎麼就他變成了這個樣子,這是他的錯誤,他性格的缺陷。痛心疾首地嘆氣說他任性不省心。他睏乏得很,他沒有踏出房間的勇氣,卻被說成是懶惰笨拙的人。你這樣是很可笑的,他們說,想去死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沒有人告訴他這樣不對,他們只是說,這樣很可笑,他害怕成為別人的笑柄。
他好像沒有把這看作是生命的對立面,在他心裡,那是一個天平的兩端,砝碼落下來,如果天平平衡了,他就開始覺得自己在模糊度日。他站在一邊,冷淡地看著自己模糊度日的樣子。如果傾向了那一端,他好像還是站在一邊,冷淡地看著自己腕部的皮膚下若隱若現的青綠色的血管。
一道兩道三道,他告訴自己,應該再用力一點,疼就對了,看著鮮血流到潔白的瓷磚上。
他突然好想好想楚陽啊,楚陽對他說過的那句「要開心啊」,對十八歲的他而言是多麼難能可貴的善意,讓他覺得跟這個人在一起,以後一定會被溫柔對待。
今天你不應該這麼對我說,阮塵想,讓我想起那些話的不應該是你。
你過去對我說的是明明是……
「以後有小哥哥來照顧你了。」
「阮塵小朋友一定會出道的。」
「你快看你快看,你跳舞多好看。」
「弟弟跳舞很帥氣,唱歌很好聽,對粉絲非常好,為人呢,善良體貼,長相也是很好看的呢。」
「塵塵來抱抱。」
「哥哥心裡都是你。哥哥喜歡你,哥哥愛你。」
「在我心裡,阮塵是閃閃發光的人,就好像,我心裡的一簇小火苗一樣。」
「你長著這樣一雙眼睛,就是要開心,哥哥喜歡看你笑。」
你騙我開心。
我不配開心。
最後一刀他是豎著割的。如果只是橫著割的話,會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