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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然後呢?&rdo;他問。

李簡知道他的毛病，但不想慣著，拿簽子把他剛補上的聖女果叉走了。

&ldo;那我講點好的。何小姐在這樣的情況下，卻還維持著基礎的社交，如果我猜得沒錯，她一直在尋求自救，並有意識的進行自我誘導，強迫自己回歸社會。&rdo;

&ldo;只是這個自救的過程比較辛苦，需要漫長的摸索。她缺乏一個激勵機制去引導她面對恐懼，讓她一步步脫敏。&rdo;

&ldo;換個更準確的說法，她需要一個人，以一種強勢的姿態，逼她走出來。&rdo;

秦深沒作聲，他這張冰山臉實在招人嫌，李簡偏愛一針見血：&ldo;最後我想問‐‐&rdo;

&ldo;秦深，你想對人家小姑娘做什麼?&rdo;

何有時剛來沒多久就走了，導致秦深打亂了自己一下午的計劃。

他沒午休，沒出門散步，沒澆花，也沒看財經新聞。晚上隨便熬了點粥，在今日的健康三餐計劃表上打了一個叉。

到了夜裡十點半，秦深像過去的兩周一樣守在筆記本前，打開了直播軟體。

何有時做的是深夜直播，每晚十點半準時開播，連續四個小時，一直要做到凌晨兩點半。

十點半整，鏡頭裡出現的姑娘像往常一樣戴著口罩，遮著下半張臉，臥室里照舊亮著兩盞小夜燈，暖黃色的光線很柔和。

很多主播不夠細心，不說那些喊麥的，就算是做as|r的很多主播，在深夜直播時也會開著很亮的燈。他們甚至意識不到失眠的人在夜裡看到這樣強的光線，其實很刺眼。

唯獨她，總是這麼溫柔且細緻。

可惜光線不夠亮，秦深看不清她眼睛腫沒腫。只能聽出她聲音悶悶的，開口頭一句就是道歉：&ldo;對不起大家，今天著涼了，有點頭疼，實在沒有精力，所以今晚放以前的剪輯，實在抱歉。&rdo;

【悠悠姐怎麼病啦?心疼_】

【好好休息。】

【哭唧唧，今晚怕是要失眠……】

【悠悠姐睡覺去吧，我們聽視頻就好啦】

彈幕里沒有抖機靈的，更沒有差評，紛紛表示讓她好好休息，何有時卻還是過意不去，一連道了好幾回歉。大概是怕在線的一萬多觀眾不高興，她還發了很多紅包，房間裡下了足足五分鐘的紅包雨。

一點都不像個粉絲十幾萬的主播，軟得跟個棉花團似的，誰都能揉一把。

視頻剪得很好，是何有時這段時間拿來練法語講給觀眾聽的童話故事，因為之前有觀眾說不會法語聽不懂，她還細心地加了中文字幕。為了助眠效果，她錄法語童話的時候是輕聲耳語，聲音綿軟，有些不太準的發音，在她說來反倒覺得俏皮。

甚至是因為麥克風離得太近而留下的換氣音、口水音，聽起來也悅耳極了。

秦深聽了一段，聽不進去了。看著彈幕上頻繁出現的&ldo;悠悠姐&rdo;，生出一種微妙的不滿。

‐‐瞎起什麼暱稱。

何有時註冊的主播id是&ldo;有時說&rdo;，化用了名字，與&ldo;悠&rdo;諧音。又因為她平時做直播時遮著臉，衣品沉穩又低調，又一向溫柔細緻，很容易被人判斷錯年紀，愛在彈幕上活躍的粉絲都喊她悠悠姐。

看到彈幕里很多人說晚安，秦深跟著敲了幾下鍵盤，屏幕上炸開一排金色的五號字，這是宗師級刷禮物時才有的標誌。

【祝好夢。】

一群蹭大佬的白字彈幕飛過，秦深看得眼睛疼，合上筆記本，翻箱倒櫃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