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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提塔眯了眯眼,像是看到藏匿在洞穴里的小獸嘗試著咬住了誘餌。
「小臣食言了,」他笑著致歉:「不過街上巡防營遍布,想必季將軍應該很快便會知道皇上與小臣在一起,皇上自可安枕無憂。」
蕭方點頭認同他的話:「對,雲祺很細心,不管我去哪裡,他都能很快找到我。」
安提塔被這直得不拐彎的話敲得愣了一下,剛剛還覺得這小皇上好歹聰明一下,知道不高興臣下時時僭越窺探,沒想到下一句又變成從前那樣傻得不知好歹。
這一套亂拳搞得他不知該用對付聰明人的法子,還是對付傻子的法子。
他停了片刻才說:「皇上對季將軍當真是信任有加,全無芥蒂,倒令小臣心生羨慕。」
蕭方對這話是發自內心的受用:「自然。」
安提塔仔細觀察著蕭方的神色,字斟句酌,話卻輕快得仿佛只是在聊家常。
「卻不知皇上是否聽說過,在邊陲鎮府中季將軍聲望之高,鄉野之民,甚至只拜季家,不知天子。」
蕭方沒有看他,像是在思考什麼。
「鄙國王上感念皇上年紀輕,太后娘娘又深居宮中,不知人心險惡,此次派小臣前來,也是關心皇上安危。」
「朕的安危怎麼了?」蕭方抬頭,不明所以地反問他。
安提塔沒有回答,只意味深長地呵呵笑了兩聲,又問:「皇上,小臣一路東來,在市井中讀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書籍,不知道皇上是否有所耳聞?」
「這個我知道,我允許太后他們寫的。」
「這麼說,皇上與季將軍的事是當真?」
見蕭方認可,安提塔扼腕嘆息:「皇上乃大檀之主,真龍天子,卻為何委身人下,受此委屈?」
「嗯,」蕭方點頭,問:「還有嗎?」
「鄙國王上曾囑咐小臣,若皇上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國將傾盡所有,幫助皇上一雪前恥,奪回兵權。」
為了讓人安心,安提塔又強調一句:「事成之後,我國即刻撤去,絕不留一兵一卒在大檀境內。」
「嗯,還有嗎?」
對方這樣平靜無波,倒讓他有些摸不清底細,不好再深說下去:「皇上的意思是?」
蕭方喝完了茶,丟開茶杯:「忘記問呂則依,成家了沒有?」
「已有妻兒。」
「既有家室,那朕就更不明白呂則依剛剛的話了,」蕭方逼視著安提塔,問道:「呂則依與貴夫人享閨房之樂時,難道會認為是在羞辱委屈夫人嗎?」
安提塔張口結舌,沒料到蕭方會這樣舉一反三,把自己剛剛的話又對照著還回來。
「我和雲祺兩心相照,彼此取悅,為什麼在呂則依看來,會是我受委屈?」
「往小了說,這是我和雲祺的家事,往大了說,這是我大檀的內務,呂則依和貴國王上不知道想著怎麼修補西戎被啃光的地皮,操心到別人家裡來了。」
「是不是蝗災還不夠嚴重,還是讓你們吃得太飽了?」
「雖說即便兩國戰時,也不斬來使,但呂則依既來我大檀,便最好安分守己。呂則依也不是初入官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應該比誰都明白。」
「呂則依回去的時候,幫我向貴國王上轉達一句話——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這是我們對外的五大原則,還望貴國好自為之。」
安提塔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雖然一次見面已經察覺到小皇帝今非昔比,可他往日裡都將東檀的小皇帝當傻子看,如今被傻子如此強硬地訓斥得一愣一愣,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蕭方也不需要有什麼回答,冷笑地一拂袍袖,出門離去。
門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