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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從陳北離開周呈後,周寧恐懼了周呈很多年了。
周呈那時候像是終於露出了自己從來沒有露出過的爪牙,順從的依附著他奶奶,做他奶奶手裡最精準的一尾清道夫,可後來,在每個人都以為周呈是奶奶手裡最聽話的那條狗時,周家悄無聲息的變了個天,公司里被周呈也清理得幾乎乾乾淨淨,甚至連周呈自己的父母都被送去了海外。
從那時候起周寧就開始怕他了。
在陳北回來的那一刻這種恐懼到了最強。令他忍不住想先下手為強。
他承認自己是個被養廢的草包,也承認他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在喝醉酒時靈光一閃——假如周呈因為意外死了多好。
就是這樣的靈光一閃,讓他忍不住定下了這個計劃。
要弄死周呈是很難的,可是假如他要害陳北,那弄死周呈就太簡單了,所以他把目標定在了陳北身上。
找人弄壞吊燈,切斷監控,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哪怕聯繫人都是用的匿名身份和國外現金池裡的錢,任誰都到不到他這裡。
甚至今天來看望周呈都是他計劃里摘清自己的一環。
可周呈怎麼會知道是他?!
周寧手心不自覺的出了滿手汗,他背在身後悄然握緊。
這件事他是不可能承認的。
「周呈,你不會是被吊燈砸傻了吧?」
周寧強打起勇氣和周呈對視,將發抖的手藏得更深了一點。
周呈卻依舊的平靜,只徐徐發問:「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要把任何主意打去陳北身上。」
「不要動她、不要接觸她、不要和她說話。」
「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周寧不敢和他眼鏡後的眼神對視,只偏過臉,冷硬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你出去吧」,周呈說:「關好門,明天針對你父母的辭退信會放去他們的辦公桌上。」
「你敢!」周寧眼皮一跳,「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哈」,周呈目光晦暗,盯得周寧越來越心虛,過了良久才聽到他近乎嘲諷的說:「沒有哪個周家人是無辜的。」
「我不是在等你承認,我只是在通知你而已」,他眉眼淡漠,「你不是一直都害怕我什麼時候對你們一家下手嗎?現在你不用擔心了。」
周寧張了張嘴仿佛還想說什麼,周呈卻閉上了眼,冷聲說:「滾出去。」
只要想起陳北可能倒在吊燈下面的模樣,哪怕沒有發生,他都幾乎要壓抑到難以呼吸。
陳北從小就是父母手中的明珠,家族的寵兒,驕傲到不可一世的小太陽,周呈捨不得讓她受哪怕一丁點兒的委屈,也從來不認為有任何人有資格讓陳北受委屈,更不要提受傷。
而這樣的危險還是因為他才令她遇見。
周呈怎麼能不嘔血憤怒。
要不是因為良好的教養,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想掐死周寧的心都有。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憤怒過了。
可憤怒之後就是深刻的厭倦。
似乎每一次他和陳北都差了那麼一點。
周呈被打亂的計劃不是因為救下陳北,而是單純的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原諒令她置於險地的自己。
他靠在床頭,有些失神的盯著電腦屏幕,過了良久才回過神來,沉默著緩慢的繼續處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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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鶴枝山空氣裡帶著泥土的香氣,樹叢里的鳥都在嘰嘰喳喳的叫,稍微呼吸一口空氣都令人神清氣爽。
小楊今天要去給三清上貢品起的比往常早許多。
但他第一次發現有人比他來的還早,還是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