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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枝山的芍藥還沒有謝,映襯著紅霞天,仿佛在鬥著葉片,招搖的和人打著招呼。
陳北換了平底鞋,周呈拎著一袋甜薯跟在她身後。
張道長雖然是個老道士,但是他也是有喜好的,他酷愛吃脆甜的甜薯,一天能用十來個。
道士斷酒色財氣,恪守五葷三厭四不食的禁忌,頗多限制條件下培養出的愛好透著一股難言的樸素。
兩人登頂時張道長正在捧著掃把在門前掃地,雖然現在的氣溫已經直逼三十五度,但是山上卻格外涼爽,風一吹過,帶得竹林叢葉瑟瑟作響,連帶著風都是冷的。
萬有觀前段時間翻修過,門口匾額上的字已經歸位,連朱紅的牆都重新上了漆,但內部布局沒有分毫改變,只襯得這裡像山野間的安穩鄉,越發透著股閒雲野鶴的氣質。
「你們怎麼一塊兒來了?」張道長睨了兩人一眼,帶著他們進了觀,吩咐剛剛做完功課的小楊記得做飯。
茶還是當初的老茶,倒出來之後茶葉渣渣都浮在水面,可這個天氣喝卻格外的沁人心脾。
陳北笑著回答他剛剛的問題:「我們過來住兩天,您不歡迎嗎?」
「歡迎,隨便住」,張道長慢悠悠的開玩笑:「反正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你也是萬有觀的甲方爸爸了,翻修的香火錢都是你出的,我當然不會趕人。」
「正好觀里還有兩間房,你們愛住多久住多久。」
他說完話這才將目光落到周呈帶來的甜薯上,眼睛一亮:「前兩天我還想著吃甜薯呢,帶這麼多,還能炒個菜。」
正說著話,旁邊噠噠跑來只小黃狗,搖著尾巴沖張道長坐下了,目光灼灼的盯著那袋甜薯,目的明確。
陳北看它的模樣忍不住問:「您這什麼時候多了條狗?」
張道長一邊掰花生米一邊回答:「來了小半個月了,我給起一名兒叫小黑,自己突然出現在這的,後來就賴著不肯走了。」
「可聰明了,還會玩球呢。」
小黑被餵了幾粒敷衍的花生米,顯然不太滿意,站在原地哼哼唧唧。
張道長又剝了半個紅薯餵它這才讓它滿意。
陳北看得直樂,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小黑的頭,結果小黑反而後退兩步往後跑去,沒過幾分鐘又叼了個球放到陳北腳邊。
「喲,真挺聰明」,陳北揚眉,「是想跟我玩兒?」
小黑聽見「玩」這個字頓時興奮起來,亮晶晶的眼睛滿是期待的盯著陳北。
恰逢此刻暮谷鐘聲響起,一直沒有開口的周呈對張道長說:「我跟您去敬香。」
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這是規矩。
張道長剛剛吃完手裡的甜薯,沖他擺擺手,「行,走吧。」
周呈站起身,看向陳北,可還沒有說話就被陳北打斷。
」你去吧,我到這等你們「,她摸了摸小黃的頭,饒有興致的拿起球打算逗它玩一會。
夕陽還沒落盡,陳北一身t恤短褲蹲在座椅邊,眸光閒散又自在,跟個還在遛貓逗狗年紀的小姑娘似的。
周呈笑了笑,轉身跟張道長進了三清殿。
殿內擺設一如往常。
張道長卻收了那股懶散勁兒,面對三清時格外肅穆,言行舉止都非常有規矩。
周呈站在他身後沉默著等他敬完,眸光不復在陳北面前時的柔和,仿佛在翻湧著什麼,黝黑深沉,像是岸邊拍擊石頭的巨浪,每一下都克制且執著。
「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嗎?」張道長叩首後突然淡聲問他。
「大概是沒有的」,周呈聞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那香,你今後還跪不跪?」張道長起身後,將另一柱香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