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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煩意亂地做完作業，倒在床上胡思亂想，憂心忡忡地迷糊了過去。

半夜，孟辛驚醒，他爬起來，縮到門邊。孟正宇回來了，正和何舒碧激烈地爭吵，伴隨著各種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讓人心悸。

一聲震耳的關門聲後室內變得一片寂靜。

孟辛不得不推門出去：&ldo;媽……&rdo;

&ldo;孟辛？你不睡覺出來幹嘛？&rdo;何舒碧本來站在窗邊朝下望，聽到他出來轉過頭，皺眉看他，一下站了起來，&ldo;快，快去把你爸叫回來。&rdo;

也不等孟辛答應，何舒碧就抓住他的手腕往門口拖，把他推搡出了門：&ldo;快點去，我看到他往大門那邊走了！&rdo;

她瞧著孟辛只盯著自己不說話，不高興地推了孟辛一把：&ldo;趕緊，傻了啊？&rdo;

孟辛順從地往樓下跑去，樓道里的燈隨著他的腳步依次亮起又熄滅，等他到樓下時，孟正宇早就不見影了。

小區的大門晚上是要關的，孟辛抓著鐵欄往外瞅了瞅。門衛是老鄰居，是認識他家的：&ldo;你爸剛才出去啦。你要找他嗎？&rdo;

孟辛愣愣地點點頭。

&ldo;唉。&rdo;門衛大叔從門衛室里出來，&ldo;這個時間了，小孩子不要亂跑，別走遠，看到沒人就回來。&rdo;

道完謝孟辛跑了出去，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他也不知道孟正宇往哪邊走的，在外面沒頭蒼蠅一樣找了快一個小時才終於放棄。

&ldo;快點回去睡吧。&rdo;門衛給他開門時嘆了口氣，只是別人家的家事終究不好多說，&ldo;明天還要上課吧？&rdo;

&ldo;嗯……對不起，這麼晚還要麻煩你。&rdo;孟辛勉強笑了笑，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家門前。

門一開，何舒碧看到他一個人氣就不打一處來：&ldo;你爸呢？&rdo;

孟辛看著腳尖：&ldo;……沒找到。&rdo;

&ldo;沒找到你回來做什麼？&rdo;何舒碧說著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ldo;和你爸一樣，全都靠不住，我命怎麼這麼苦。&rdo;

孟辛跟著她進了屋，罰站似地站在她跟前，聽她嘮嘮叨叨地罵著孟正宇和他，這日子沒法過了云云。

孟辛突然開口打斷道：&ldo;不如你們離婚吧。&rdo;

何舒碧一哽，吃驚地看著他，揚手給了他一巴掌，尖利地呵斥道：&ldo;你有沒有良心！誰會勸自己爸媽離婚的？！&rdo;

孟辛被她扇得偏過頭去，臉頰一下就紅了，還有兩條細細的刮痕。他低聲道：&ldo;我是說，如果你們過得不開心……&rdo;

&ldo;你閉嘴！&rdo;何舒碧喘了幾口大氣，猛然大哭，&ldo;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rdo;

孟辛一臉麻木，沒有動。

何舒碧一開始折騰就沒玩沒了，直到凌晨4點她才消停回房躺著，不知是要繼續哭還是肯睡了。孟辛從頭陪到尾，回到臥室一時沒有多少睡意。

他趴在書桌上，透過窗簾的fèng隙看向漆黑的天空，一直發呆到天亮。

第二天孟辛沒遲到，卻睡了兩節課。

周麗娟自然大發雷霆，從孟辛多次遲到說到上課睡覺，從不做作業到不重視學習。把孟辛說得一個頭兩個大，為了停止這無休止的念叨，孟辛只得反覆保證，末了還要交一份檢討才得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