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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一般大的孩子所望尘莫及的。就在石老三用胖校长的小口径步枪惹了祸被他爸爸打肿了屁股后没几天,厚嘴唇送给他一支新枪。不过不是真的枪,而是厚嘴唇自己做的一支木头驳壳枪。大小套管,握柄弹匣,机头扳机,准星缺口,以及枪的长短大小各部尺寸,全部都跟真的一样,黑漆刷的油光锃亮,握柄尾部还系了一穗红丝绸,别提有多漂亮了。石三儿握着这支枪,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一边甩枪射击一边嘴里“叭,叭”的学着飞子儿的呼啸,早把被打肿的屁股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你盯着他手中的驳壳枪,馋的要死。到不是想居为己有,而是想象不出厚嘴唇怎么竟会把一块木头雕得如此光滑逼真?在此后的日子里,厚嘴唇简直成了你们这伙孩子们的中心了。当时市里面正开始闹“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每晚一挨华灯初放的时候,人们便涌到街上去,东一群西一伙的群腔舌辩。你们不及他们的肩高,更没张嘴的份,再说你们才不对这个感兴趣。可厚嘴唇却发明了新玩意儿,他用木头块雕出领袖的头像,刷上红印油,往白纸上一扣,一张栩栩如生的伟人像便跃然纸上。他甚至还在旁边刻了“誓死捍卫”之类的口号。你们有了新玩法,每晚就去市里的大街上,寻那打疙瘩挤蛋的人堆儿,抛散你们的传单。看着那些大人们抢宝似的争你们的传单,乐的你们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也是在那个时候,你们开始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八一俱乐部对面的百货大楼上,通天接地的扯出了大标语,“揪出军内一小撮,打倒阎同茂!”阎是驻军军长,在桃园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那之后,你们不在上街去了。虽然没去上街,却也打倒了一个人——胖校长的儿子吴军。
吴军大你们两岁,同石三儿的二哥一样上六年级。个子细高高的,虽才十三岁,可快赶上他爸了。不知是不是得益于他当音乐老师的妈妈,他的学习成绩特别棒,而且还会弹钢琴,拉手风琴,是少先队的大队长。别看他胳膊上带着三道杠,但从来看不到他和孩子们一块冲呀杀呀的,足球场上,篮球架下也很少看到他的身影。整天文质彬彬的样子。不过他乒乓球打的特好,曾得过市里少年组的冠军。先是听说有人溜到校长写检查的小屋里把胖校长给打昏了,后来就见到文质彬彬的吴军整天跟个受气包儿似的吊丧着个脸,打过上课铃才到学校,一放学就马上回家,和谁也不说话。可课间休息时,他逃不开了。那是一个下雪天,呼呼飘飘的大雪片跟鸟毛似的上下左右地飞舞,石三儿的二哥领着一伙六年级的学生把吴军堵在了厕所后面。其实是他们把上厕所的吴军架到厕所后面去的。厚嘴唇像个戏雪的快乐小鸟一样跑进教室:“坷垃,快出来!”
石老三儿的二哥石建中,吕刚的哥哥吕长征等七八个高年级的男生正把吴军围住揍。可怜的吴军,黄棉袄的五个扣子一只也没了,胸怀敞敝地裂着,鼻子小河样流着通红的血,他用攥成拳头的手背去擦,那染满了鲜血的拳头,映在皑皑白雪的世界里,如一枝孤零的花蕾在晃动。你打一个寒噤。厚嘴唇和石三儿等一帮小同学正不失时机地将一个个雪团砸向、塞进吴军的面部、身体。孩子们兴奋至极的快乐和吴军受谑后的无助与愤怒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如这洁白的世界与脚下的一片污浊狼藉的对比一样,令人无法睹目。可一群世事不谙的孩子们却浑然不觉。怪谁呢?随着历史走完一圈之后,始才知道此时的中华大地,这小小画面简直是沧海之一粟不到,九牛之一毛不如。就在此时,上至开国元勋,下到平头百姓,都在经历着一场命中注定的劫难。以至到你华发上头,岁月久远得几近(贳力。YI)扣的年轮划刻的只记远不记近的时候;才比较系统的、真实的读到一篇篇记录这段除了“命定”无法更好解释的历史剖面。才晓得那些曾经冲锋陷阵九死一生地打下了江山的*们,也正在经历着他们的可说是前世注定了的“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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