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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地方住,除了這裡,住在其他地方都會被人發現。」
「我知道了。」盧平站起來,他比肯達高出許多,男人不禁往後退了兩步,「你知道了?」
「就是我知道了,以後再說吧。」盧平把他推出去。
事情發展的太過順利,而他只是拒絕了一塊難以下口的肉,盧平保持著自己基本的警惕,或許只是他們的試探,他們不會拒絕一個來投靠的狼人,因為這會讓這兒的其他狼人感到不安,但也不會真的相信他會如此輕易地跟他們走在一處。
而盧平也沒必要因為吃不下一塊生肉就跟這些邊緣人物抱團,這對他沒有意義,即使勸說他們的首領已經希望渺茫,但至少能影響一些跟他們關係沒那麼近的人,比如那天的那個酒鬼,當然不包括約翰。
盧平在心裡打著算盤,接近格雷伯克或者約翰,得到他們的計劃,接近其他那部分,勸說他們加入自己,或者趁早離開,至於肯達他們,他們自己就沒辦法忍受這裡的生活,盧平不用對他們做什麼。
他窩在酒館的角落裡又過了一個月,因為還不到時機,他還需要繼續表現出抗拒,轉變需要過程,這樣才足夠可信。這裡幾乎沒有熟食,有錢的人買一兩塊牛肉,啃著就像啃黃瓜,沒錢的人到山上到樹林裡抓些小動物。
盧平必須承認,新鮮的血腥味激起了一些他從未正視過的欲望,保持著使用刀叉而不是直接上手是他最後的底線,然後不出意外地受到其他人陰陽怪氣的嘲諷。
有時盧平想跟他們一起聊天,但他發現自己很難對他們的話題發表些觀點出來,他們在談論什麼?殺戮,掠奪,如何帶來恐懼,這讓他們驕傲,他們興沖沖地交流著如何在變身後攻擊更多的人,攻擊想攻擊的對象,而盧平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他開始懷念茉莉對他說的那些話,那些麻瓜世界的小說和電影,那些她又逐漸形成的新的觀點,那些她在聖芒戈遇到的開心的不開心的事,甚至懷念起那些他原本覺得有些吵的她跟小天狼星的鬥嘴,他才覺得原來自己前幾個月曾生活在天堂,而眼前大抵也算不上地獄,他們這群人徘徊在人世和地獄間無處可去,只能高聲強調著自己的存在,盧平沒什麼好強調的。
可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沉默,約翰會注意到他,然後把話題扯到他的身上,「你們多教教我們這位新朋友,他會很樂意做一個合格的狼人的。」盧平陪著笑朝大家舉杯。
第二個月圓也還同上一次一樣,盧平僥倖又成功了一次,他必須承認,茉莉的名字似乎就是他抵抗黑暗的最後一堵牆,而他固執地撐著這堵牆,讓自己的意識多留存片刻。
唯一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們帶回來的屍體,是一個女孩和她的母親,女孩看起來十三四歲多樣子,讓盧平想到自己在列車上,教室里,禮堂中見到的那些孩子,但沒有人能逆轉死亡,他仍舊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激動地分食一夜前還鮮活的生命,他想說些什麼。
你們並不真的是一隻野獸。
他說不出口,真的不是嗎,他低頭看著地上流淌的血液,狼的本性讓他忍不住想嘗嘗鮮血的味道,而他拼命抵抗著這種想法,或許他自己也是一隻野獸。
「你不能什麼都想要。」格雷伯克咧著嘴朝他笑,「你不能又想作為一個狼人生活,又保持著一個巫師的尊嚴,巫師的尊嚴和我們的不一樣,越強壯的狼人才越能受到尊重。」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盧平,盧平笑著滿口答應下來。
他開始加入他們的對話,對他們的「捕獵」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甚至看似由衷地發出感嘆與羨慕。「你也做得到。」約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他身後,「只要你不那麼牴觸,你當然做得到,你可是個狼人。」
狼人,盧平很少聽人如此驕傲地說出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