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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新闻社召开的“更生中国文化建设座谈会”的照片和新闻文章。照片上,“周作人长袍马褂,跻身于戎装的日本特务头子与华服、西装的汉奸文人中间。”
一九三九年元旦上午九点钟左右,国人一片“汉奸”骂声中“苦雨斋”
里的周作人,正在家与前来贺年的学生聊天。仆人过来说,有一个天津来的客人要见他。周作人即请来人进屋。还没等周作人看清容貌,来客问了一声“你是周先生么?”抬手就是一枪,打中了周作人的腹部。再一枪,打中了周作人的学生沈启无。
这次暗杀行动中,周宅附近的一名车夫被打死,一名车夫被打伤,周作人的学生也肩部受伤,只有暗杀的对象周作人本人,因为毛衣纽扣阻挡了子弹,反而毫发无伤。
周作人一直以为这是日本人的所为,就是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他给《光明日报》写了一篇“元旦的刺客”。这本是爱国的青年学生看不惯周作人的附逆行为,但周作人却借此事为自己的叛国罪行辩护,把它说成是因为他“触怒了”日寇而遭日本军警刺杀的案件,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副未成仁的“准烈士”的形象。
周作人走到此处,是他的心理轨迹的正常运转。人格的委顿,道德的弱化一步步把他载到了如此的境地。屈从于求生,是他尴尬的开始,他本来还羞羞答答的面纱就彻底扯去,半条腿入水的周作人终于完全拥抱下水了,就此开始出任伪教育总署督办。
鲁迅逝世前几个月,周作人曾发表《老人的胡闹》一文,表面风雅的周作人心里的怨毒是很深的,他影射鲁迅“老不安分重在投机趋时”,语言十分苛毒。胡闹的岂是鲁迅,这报应就应到他的身上,从“五四”的知识分子的骨气,到附逆,这胡闹也大了去。
孔子曾说,“及其老也戒之在得”。老人也有好色的,但孔子的话毕竟是不错的,得的范围也是颇大,名利都在内。日本兼好法师在《徒然草》中云:“语云,寿则多辱。即使长命,在四十以内死了最为得体。过了这个年纪便将忘其老丑,想在人群中胡混,到了暮年还溺爱子孙,希冀长寿得见他们的繁荣,执著人生,私欲益深,人情物理都不复了解,至可叹息。”又俳谐大师芭蕉所作《闭关辞》中亦云:“因渔妇波上之枕而湿其衣袖,破家亡身,前例虽亦甚多,唯以视老后犹复贪恋前途,苦其心神于钱米之中,物理人情都不了解,则其罪尚不可恕也。”阳曲傅青主有一条笔记云:“老人与少时心情绝不相同,除了读书静坐如何过得日子,极知此是暮气,然随缘随尽,听其自然,若更勉强向世味上浓一番,恐添一层罪过。”以上都是对于老年的很好的格言,与孔子所说的道理也正相合。只可惜老人不大能遵守,往往名位既尊,患得患失,遇有新兴势力的意见,不问新旧左右,辄靡然从之,此正病在私欲深,世味浓,贪恋前途之故也。虽曰不自爱惜羽毛,也原是个人的自由,但他既然戴了老丑的鬼脸踱出戏台来,则自亦难禁有人看了欲呕耳。这里可注意的是,老人的胡闹并不一定是在守旧,实在却是在维新。盖老不安分重在投机趋时,不管所拥戴的是新旧左右,若只因其新兴有势力而拥戴之,则等是投机趋时,一样的可笑。如三上弃自由主义而投入法西斯的潮流,即其一例,以思想论虽似转旧,其行为则是趋新也。此次三上演说因为侮辱中国,大家遂加留意,其实此类事世间多有,即我国的老人们亦宜以此为鉴,随时自加检点者也。 。。
前世出家今在家(6)
在周作人看来,老人就应像老人的样子,不可轻薄做些越轨之事。而他附逆,在晚年的这一笔,不是轻薄也非越轨,而是直入泥潭,被人耻笑。
三
金庸小说《鹿鼎记》曾写到韦小宝在昆明听陈圆圆唱《圆圆曲》,“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陈圆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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