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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有些阴沉,而更为阴沉的,是月华门外的养心殿,萎靡的四阿哥昨夜便被特许安置在这里。冷若涵亲自提着食篮走进去时,差点没让满屋的烟给噎出来。再一看条案上,炕桌上,椅子上,甚至地上,到处都是香炉蜡烛炭火盆子。只要是能点火冒烟的东西,连牙签都没放过。若涵皱皱眉,问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四爷这是干吗?”的
小太监满脸烟灰,撅着嘴说:“四爷说心里烦,吸点烟气便于思考。”的
若涵柳眉倒竖:“胡闹!中了毒怎么办,赶快都清理出去,再把门窗都打开透气!”
小太监不服气地边走边嘀咕:“都熏了一个晚上了,精神着呢。”的
若涵摇了摇头,看看烟气散得差不多了,方才重新进去。暖阁里的雕花床黑漆漆的,让略显陈旧的青色帐子一衬,显得十分诡异。若涵仔细看了半天,才辨认出窝在床角的那一坨。“四爷,饿了一个晚上,略进些饽饽吧,这儿还有皇上特别赏下的酪,这肚子越饿就越烦,看爷这气色,想是饿坏了呢。”她还真没说错,床角的四阿哥脸色黑的不同寻常,就像涂了一层锅底灰,奇怪的是两只眼圈和嘴唇却出奇的惨白。若涵在心里叹道:万乘之尊果然无所不能,看来雍正皇帝化迷彩妆也是一把子好手呢。
“咳咳”两声,床里的人挪了挪,坐直了些,两眼无神只盯着自己的手。若涵这才发现他两手正在摆弄自己的辫梢,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只是大概被烟熏哑了嗓子,听着就像在喷气儿,却辩不出说的是什么。若涵放下手中的餐食,侧身坐到床边,也不说话,一只手拢着耳朵作倾听状。
“干什么?”沙哑的声音略高了些,白眼圈里的黑眼珠转来转去地看着若涵。
若涵会心一笑:“呦,敢情四爷醒着呢,奴婢无状,请四爷用早饭。”的
“不用,撤了吧。”四阿哥烦躁地摆摆手。的
“奴婢不敢,这是皇上特别交待的,要是四爷不肯用,皇上怪罪下来奴婢担待不起!”
这样的话似乎没有起到作用,四阿哥仍然很认真地低头摆弄自己的辫梢。这一次若涵听清楚了,他在说:“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可我这头发是什么时候掉的呢?”
若涵愣了愣,一种很涩的感觉在心里抖了一下。她低了低身子,努力对上四阿哥的脸说:“有件事想来四爷这样博学的人该知道,人没有永远不掉的头发。只是有的头发掉了还会再长,有的却是一去不复返了。四爷。。。。。。”她把那辫梢劈手夺下,强引着四爷看向自己,“奴婢敢问四爷一句,昨儿的事儿,面子和衡格格,您觉得哪个要紧呢?”的
四阿哥顿了顿才说:“还不是一回事么?”的
“爷错了,倘若爷觉得衡格格重要,那就不妨拼着最后这点脸面再争一把,或者格格昨天不过是意气用事,爷说两句比十四爷更好听的话,人不就回来了?但如果要是面子重要的话嘛。。。。。。”若涵趁机把碗递到四爷手里。的
老四也没注意,一口喝下说:“面子重要怎样?”的
若涵正色道:“那您何不放了衡格格?”的
“咣啷!”四爷把碗砸在地上:“休想!”他一反刚才的萎靡样子,翻身从床上跳下,不停地踱着步子,“哪个对我都重要,可我现在是里子面子全没了!我平日怎么待她?她还有没有点良心?老十四有的,我哪样没有?我这儿能给她的,她凭什么趴在人家怀里要?”的
若涵被他突然激动的样子有些吓住了,等他稍微平息一点后才说:“四爷,您回头想想衡格格在您府里的日子,您确定留下她真的对她好么?不瞒四爷说,奴婢昨儿个看见十四爷的真心,着实替衡格格感动。您呢,您说过那样的话么?那种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热情,那种视万物如鸿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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