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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卢宗佑惊恐地喊叫道。
“白长华。”我低低地说道,把他推到床边坐下,“我来打听个事情,你们别喊,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白长华!”夫妻俩同时惊叫,身子抖成了一团,“长华,我……我没害过你,咱几十年的邻居……你想问啥都说。我……不喊,也不跑。”
我点点头,影子在油灯下像个鬼影一样忽闪忽灭:“你姐姐卢婶和她女儿林茵去哪儿啦?”
“她……她……”卢宗佑张口结舌,突然间瞪大了眼睛,“啊,原来……原来……林茵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孩子!”我全身一震,“你说……你说她生下了孩子?那现在她的人呢?”
“死啦!”
“死啦?”我两眼一黑,险些昏倒,“卢婶呢?”
“也死啦!”
“我的孩子呢?”
“谁知道,估计……也……也死了吧!”
“放屁!”我发怒地大喝,刀子重重地插在床板上。卢宗佑一声惨叫,后来发现没插在自己身上,这才惊魂稍定。
“它……它是这么回事。”卢宗佑咽了口唾味,说,“林幼泉被你杀死后,不知怎么回事,那瞎姑娘林茵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公社里知道后就把她娘儿俩抓起来逼问是谁的孩子,唉,又是开大会批斗,又是挂破鞋游街,听说公社还动了私刑,可她俩就是不说。”
“动了私刑!”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
卢宗佑小心地瞅了我一眼,说:“后来于富贵想起了从前你闯进王东枝家要打胎药的事,推测孩子会不会是你的。后来他一试,骗林茵说你在深山里被乱枪击毙,那姑娘场时昏死了过去。这下子再也没疑问了。奇怪的是知道孩子是你的后于富贵倒不动她们了,把母女俩人软禁在家里送吃送喝,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生下来了?”我急切地问,虽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局,我还是想给自己一点安慰。
“生下来了。”卢宗佑说,“孩子一生下来,于富就把我姐抓到公社,逼她进山给你送信,让你投案自首。我姐不答应,他们就把她吊起来打,关起来几天不送吃的,饿她。我姐参加过革命,骨头硬得很,怎么折磨也不答应。后来林茵听说她娘在挨打,可怜一个瞎姑娘,竟然抱着孩子摸到了公社……”
在卢宗佑的叙述里,我仿佛又看到了那悲痛终生的一幕。
5
林茵抱着孩子在街上走,全镇的人都来围观。他们站在街的两边,像两座长长的人墙,通往公社的方向。但是林茵不知道,公社在她失明的眼睛里毫无概念,她不知道它在哪里,也不知道怎样到达它。她听见了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流着泪向他们求救,求他们指给她去往公社的方向。呼吸声平静地起伏着,人们默不做声。
林茵抱着孩子跪倒在坚硬的青石街上,她不知道具体的人在哪里,也不知道谁能够帮她。她四面八方地磕头,声音哭得嘶哑,额头的鲜血沾上了青石路面。终于,她听见一个方向有人发出了轻声的咳嗽,她迟疑地站起来,向那个方向走去走过了一段路,不远处又有人咳嗽,她朝着咳嗽处走。在她走向公社的过程中,一直有人咳嗽。
到了公社门口,她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前面,企图走进大门。门口的民兵大枪上上着明晃晃的刺刀,喝令她离开。她不听,流着泪,像失去了思维般一步一步地前行。两个民兵端着枪,刺刀向前挡在门口,她看不见他们的存在,仍旧一步步走过来。
民兵们发了呆,他们看见姑娘的小腹碰上了刀尖,她似乎凄楚地笑了一下,轻声呼喊着自己的母亲,迎着刀尖继续走。
我不知道林茵在小腹碰上了刺刀后想了些什么,那围观的几百个人也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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