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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事——我的身后没有功业,唯有数不尽的鲜血,只愿史册上永不提及。或许,能许我下一世的安宁。”
苏长衫眺目远方,眸子里笼上了太阳还未升起的清晨薄雾。
曦光破晓,远山与天际之间出现一隙白。
“你的人快到了吧。”苏长衫平平问。
只听一阵人马之声,隋兵的到来卷起一阵沙尘。
等人马走近,君无意和苏长衫都怔了一下,将旗上赫然是“宇文”二字。
十六、入狱
朱红战旗猎猎,洁白的晨曦中陡然生出一柄柄尖刀来。
尘沙落定处,三列身着藏青色战袍的精兵勒马而立——大隋十二卫军,只有宇文化及统帅的右武卫军穿着藏青。为首的将领簪缨鲜红,头盔下一双深目冷秀夺人,乃是宇文化及的副将明靖远,只见他矫健翻身下马:“末将奉命捉拿苏状元,得罪了。”
崖底的浓雾被曦光绣上拢拢金丝,君无意缓步上前,白衣间雾气尽散,唯见朝阳:“明将军奉谁的命,因何拿人?”
明靖远持刀伫立:“奉的是宇文将军之命,拿的是杀人之人。”
最后四个字让苏长衫懒懒的眸子一清,只听明靖远一抬手臂,几人押着一个士兵走了上来:“大内侍卫卓云,被杀于左翊卫军大牢中,有士兵指认是苏状元所为。”被押的士兵蓬头垢面,满身血污,显然被用过重刑,一见到君无意,突然双目尽赤,泪水滚滚而下:“君将军!我……”
“赵紫延守牢失职,其罪亦重。”明靖远昂首叱道:“把人犯给我拿下!”
君无意站在苏长衫与刀剑之间,没有动。
士兵们竟无一人敢妄动。
明靖远眼底神色复杂不可捉摸,却见君无意俯身将赵紫延扶起来,赵紫延脸上都是血痕和泪水:“将军,我……我该死!”君无意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什么也不用说了,一边动手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赵紫延喉咙中发出一阵哽咽。
苍鹰声声唳叫在山谷盘旋,君无意将解开的绳索扔在地上,“啪”的声音让士兵们心中无端一紧,只见他平静道:“我军中的士兵失职,自有军法处置,不劳明将军。”
右武卫军的精兵持刀僵立,鸦雀无声。
“君将军言重了。”明靖远细目中光芒冷冷:“末将不敢僭越,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公主之命案,事关突厥与大隋两国邦交,谁敢隐瞒真相,皇上必然龙颜震怒。”
“皇上将此事交予我,”君无意的眸子墨石坚定:“一切责任,我自承担。”
“只怕将军一人承担不起。”明靖远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长刀锐利逼仄。
“君无意能承担多少,你还不配说话。”苏长衫扫视面前的精兵,视线经过明靖远时,仿佛对方根本没有入他的眼。
“这三天宇文化及有什么动作?找到了多少君无意欺君的证据?”
他说话如此直接,明靖远反而怔住了。
苏长衫闲闲道:“我奉劝你一句,君无意还做左翊卫上将军一天,你最好敬他一天。”
他的眼神清闲,仿佛轻易看进了明靖远的心里去:“等宇文化及真的扳倒了君无意,你再说今天这番话不迟。事未成而行迹先露,沉不住气,贻笑大方而已。”
一席话锋芒毕露,让明靖远的脸变了好几种颜色。
士兵们都看着明靖远,却见他从怀中拿出一纸敕令:“苏状元有杀人嫌疑,末将已从刑部获得敕令,请状元走一趟。”
君无意神色一动,苏长衫按了按他的手,将一样东西暗暗塞到他的掌心,走上前几步:“那走吧。”
他如此爽快,让明靖远又是一怔,不知虚实。
“苏……”五湖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