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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芳唤出了他的名字,却咽下了后面的字。流辉正全神贯注地等着她的后半句,他以为她为他想到好计策了。想不到菸芳只是站起来,笑了一笑:“我要去看看王妃,你一起吗?”
流辉摇头:“不。”菸芳肯定察觉了什么,他并不认为这是很严重的事情,至少比起被括苍知道,简直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女人总是那么小气,而流辉觉得菸芳可以做出很疯狂的举动。
菸芳没有劝他同行,自顾自走到了门边,忽然又顿足道:“流辉,王妃马上就要临盆了,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婴儿?你会——把他送回给腾兰王吗?”
流辉被她的提议吓了一跳,寻又想到菸芳一直是故作不知的,才会有此提议:“再说吧。腾兰括苍连老婆都不想要,也未必会在乎这个小孩。”
走入柔荑所在的院子时,菸芳一眼望见扑倒在大水缸上的柔荑,脑袋朝下,一动不动。菸芳急忙奔上前,抓住柔荑的肩膀把她拖出来。“你、你干什么?”柔荑奇怪地问。原来她只是趴在水缸边喝水而已,而水缸里的水位较低,看起来就像整个人栽倒在水缸里。近段时间她都不梳发髻,两侧的发丝湿哒哒地滴着水。
菸芳斜了她一眼:“你不该喝冷水,更不该喝生水。”她蹲下来,抚摸柔荑的腹部。它动了,隔着母亲的皮肉,菸芳感受到它是如此的有活力,眼睛不由地发酸。
柔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抚着她的肚子突然就流出眼泪来的女人:“你哭什么?”菸芳不语,恢复了她一向以来的冷漠神情,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柔荑。柔荑心底暗自骂了几句,问:“我为什么不能喝这水?”
“你是孕妇啊。你不怕这水不干净,影响你的胎儿吗?”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柔荑大笑两声之后,脸色旋即冷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回到房间里去。
菸芳立在院子里,看着她臃肿的背影,她的肚子相当的大,但菸芳认为,她的脚步如此迟缓,并不止是怀孕的缘故。她无声无息地走到窗外,悄悄透过窗缝探视里边。柔荑背向她坐在席上,用手指拧着自己湿掉的头发。她用尽全力绞紧,却只稀稀落落掉下几滴水,柔荑懊恼地把头发甩开,然后便一动不动。
正待转身离去时,身后的屋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几乎吓到菸芳。菸芳急忙又闪到窗边,柔荑像个发脾气的小孩,抓起坐席撕扯。席子并未被她撕坏,倒似乎伤到了自己的手,她把手举到嘴边,哭声不减。
看守柔荑的人说,她近日经常这样发脾气。尽管从前也有,但隔很久才会出现一次,后来隔几天便来一次,最近几乎每天都要发几场脾气,尤其在三更半夜,那凄厉的哭声,让菸芳在睡梦中都听得见。菸芳知道流辉对此极为担心,常常瞒着她来看望柔荑。
柔荑哭了许久,终于渐渐止住了哭声。侧卧于席上,又小声地抽泣起来。“王爷!”柔荑突然叫了出来,她抬起手,仿佛有一个人牵住她的手那般,又渐渐把手收到胸前,然后不再哭泣。
产生幻觉了吗?当菸芳这样以为的时候,又听柔荑自言自语道:“算了,我知道你不会来的。”她念咒语一般重复说,“括苍,括苍,接我回家。括苍,括苍,接我回家。括苍,括苍……”
柔荑发现一件神奇的事,只要她在睡前不断重复一句咒语,就能够在梦中见到括苍。于是每当她思念括苍的时候,就一直念这句话,念到睡着。可是,往往是越念越精神,就像现在。她恼火地捶捶自己的脑袋,沮丧地坐起来抱着膝盖:“括苍,我好想你。”红肿的眼睛再次涌出热泪。柔荑觉得自己这些天流掉的眼泪,都已经可以哭成一条广水。
她在广水青葱的岸边奔跑,在一片盛放着野花的原野。在原野的中央,是她日思夜想的身影:“括苍!”她踏过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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