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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军队当中,所有的军人按职责与特长,分为五类:善长骑射的入选为‘越骑’,这是军中最强战斗力的代表,冲击力与战斗力俱佳;其次为步兵、武骑、排手、步射。大军一般分七军屯扎,分别是前后左右军、中军与左右虞候军。每军都有偏将统领,听帅营号令行事。
乃至于如何扎帐、如何挖行军灶、如何整顿衣甲,这些小事都要从头学来。刘冕感觉,大唐的军队建制之完善,当今令人叹为观止。饶他是个来自于21世纪的军人,也不得不佩服大唐军队中的稹密、整齐与肃严。
入军第五天,刘冕和祝腾开始正式上岗。二人侍立于帅帐之内,一人执斧一人折钺,宛如门神。明珪则是守着魏元忠的将旗侍立于外,兼顾守护中军大旗。
魏元忠一直很忙,批奏军中大小事宜,接见各军的将军、回复朝廷指令,一天下来几乎连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刘冕和祝腾则是只能枯站于一旁,宛如雕塑。
刘冕不禁有些恼火,这真是份傻子干的差事。
到了下午,魏元忠将那个雷将军唤了来,对他道:“雷仁智,我大军可能还要两到三天的时间来整备,粮草也没有全部到位。但是,主帅永寿郡王恐怕就快要到颍州了。本将令人先带一部份人马迎接主帅,另外严密布防淮水一带。”
“末将得令。”雷仁智抱拳应诺,随即道,“倘若徐敬业叛军已然攻到淮水,末将该当如何?”
魏元忠眉头轻皱寻思了片刻,说道:“据城死守,不得出战。据探马来报,徐敬业叛军十余万主力,并没有朝关内袭卷而来,反倒是朝江南润州、常州一带攻杀而去。本将估计,他们是想占据江南划江而治。”
雷仁智冷笑:“愚子鼠辈,不是标榜着匡复庐陵王的旗号吗?如今不向关内反向江南,还不就是抽自己的耳刮子。这帮草寇,哪里是勤王复国,分明就是谋叛求私。纵有十余万兵马,也不过乌合之众罢了。”
刘冕心忖,那徐敬业等人也的确是犯了路线上的错误。既然打的是反武复唐的旗号,这时候怎么能下江南攻掠呢,这不就成了草寇行径?如果他们当真一鼓作气朝关中杀来,这一地带一马平川别无抵挡,武则天头次面对这样的军事威胁也没有太多的经验,而且朝廷整顿兵马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说不定……到时候还真的能有所成事。因为现在武则天的诸多‘逆举’的确有些操之过急,当然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万一徐敬业大军当真杀到了关内,指不定还真会有唐朝宗室的人响应,他就能成为真正的勤王之师。
可是,历史没有如果可言。
刘冕内心的矛盾又升了起来:我那恩师,怎么就跟了徐敬业这等志大才疏之辈?徐敬业旗帜拉得够鲜亮,可行为却与草寇无异。攻掠江南,无非就是为了谋取一些地盘基业,来与朝廷分庭抗礼然后过一过土皇帝的瘾。天地良心,他哪里是真的要匡复李唐……徐敬业,看来是必败无疑了。如今天下盛兵多半集于关中,战斗力最为彪悍的精锐骑兵更是全盘掌握在朝廷手上。扬州之地不产好马,徐敬业手中的十几万人马多半是市井流民与囚徒走卒拼凑起来的,哪里打得过拱卫天下、身经百战的关中铁骑?
看来武则天那句话说得对,骆宾王,的确是明珠暗投了。倘若徐敬业有他祖父徐勣的一半本事,这场战争的结果也孰难预料。
魏元忠依旧是面沉如水的表情:“纵是如此,不可轻敌。雷仁智,颍州之地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本将给你三万精锐铁骑,日夜兼程务必早早赶到那里,布下阵势先稳住阵脚。本将待大军整顿妥当,即刻班师前去与你汇合。”
“末将得令。”雷仁智上次接过了魏元忠给的兵符。片刻后魏元忠又转身对刘冕道:“刘冕、祝腾,你二人是帅旗使,即刻收拾行装与雷将军同行赶赴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