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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是这几年她一直不允许任何人向卿洵透露杨芷净的消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他是决不会主动去探听有关自己心上人的一切。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继续瞒下去,让卿洵以为杨芷净好好地活在人间,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的儿子?
一声暴喝,紧随着沉闷的气流撞击声,地上积雪以卿洵为中心,以狂猛的雪浪之势向四周激溅。一声重重的闷哼,三道血箭射出,三条魁伟的身影向三个不同的方向跌飞。
就在此时,一条红影自窗中扑出,截住卿洵如影随形袭向负责抬下伤者的护卫的身影。
该她了!
自那次差点被卿洵掐死之后,她就再也没与他交过手。她不知道自己这次会不会死于他的手中,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出手,竭尽全力制服他,以免他力竭而亡。卿洵已经疯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在这江南小镇的卿家联络点,除了自己,再没人有希望可以将卿洵唤醒。从昨天下午起,她便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可以将卿洵制服的机会。
雪飞扬,焰娘施展开打小便被逼苦练的掠风身法,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将卿洵包围住,速度之快,让人连人影也捉摸不到。难怪几年下来,卿洵始终无法摆脱她。
卿洵双眼一闭,本来凌厉快捷的攻势一转,变得沉稳缓慢,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发出扑扑的响声。以慢打快,他所使招式平凡无奇、却每一招都封锁住焰娘的后路,令她步步受制,身法再难似之前那般行云流水。
她心中不由佩服,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卿洵仍旧可以理智地选择有效的战术,说明他并不如自己认为的那样伤心得什么都不知道,这便好办了。
一声娇叱,焰娘在无路可退之际,蓦然飘身而起,足尖连环踢向卿洵胸口各处大穴。知道他必能闪过,故下脚毫不留情。
卿洵步步后退,突然一声闷哼,已握住焰娘袭向他胸口膻中的玉足,正待运功震断她的腿骨,焰娘另一足飞至,直踢他的臂弯。他只略微一恍神,焰娘的脚已搁在他的肘弯上,双手似蛇般缠上了他的脖子,娇躯紧贴上他的胸膛。这下倒成了是卿洵单手握住她的一只脚将她抱起一般。也由此可知,卿洵力战一天一夜,反应体力已大不如前,否则怎会让焰娘有机可趁。
卿洵怔在当场,周围的下属也为这出人意料的一幕愕然不已。
“卿郎!”焰娘轻柔地唤道,嘤咛一声吻上他的唇,而抱住他颈部的纤手则不着痕迹地为他按压肩颈部紧绷的肌肉,指尖同时输出一道道柔和的内力,想令他为抵抗痛苦而绷紧的情绪缓和下来。
卿洵眸中闪过一片茫然,随后便似发了狂般回应她,无止尽的痛苦通过唇舌相交,源源不绝地流进她的心扉,被她分担。
雪越下越大,从细细的雪变成了成片的雪花,远近房舍被笼在空茫的雪中,再不真切。
人生如幻亦如梦,辟如朝露去匆匆。
卿洵茫然地看着焰娘不堪自己强烈需索累极沉睡过去的疲惫小脸,那上面竟然浮现了难得一见的苍白与无邪。在力战一天一夜之后,又在她身上耗尽了精力,身体虽已虚乏至不能动弹,但头脑却依旧清醒无比。
杨芷净的死讯便似一把尖锐的锥子无处不在地钻着他的心。自她嫁给傅昕臣之后,他便刻意地避开有关她的一切,谁知竟因此而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他好悔,悔不该当初将她拱手让与傅昕臣,悔不该一时大意放过马为,更悔的是,竟因救眼前这个女人而得罪马为,以致酿成如今的惨剧。
是他害了净儿。
从怀中掏出那枚一刻不离的珍珠耳坠,卿洵眼前又浮现起那个娇痴灵动的小师妹的影像。她一向都是青春焕发,生气勃勃的,怎么可能愿意安静地躺下,永远都不动不语,她怎么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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