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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触,用脚敲,一下子从下溜到上,一下子又从东溜到西,来回往返,不断折腾,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山珍海味在勾引着它们诱惑着它们;有的呢,就像要进京赶考的读书郎,风尘仆仆,行色匆匆,对那些苍苔不屑一顾,偶尔触一下,也绝不稍作停留。在它刚要跑到凹处的出口,往往在这个时候,我捣蛋地捉住它,把它放回中间,它可能晕了头,也搞不清楚自己要去哪儿了,打了几个圈圈,就向相反的方向甩开大步一鼓作气地跑出了凹口。看着它那样子,我喜不自禁乐得哈哈大笑。在雨后初晴的时候,那凹处蓄满了水,像一个小小的游泳池。蚂蚁们有的围着转了几圈,然后伏下来,要么伸出一只脚,要么伸着触须,往那小水池里探去,好像在试探水的深浅,终不敢贸然下水,便又绕了几圈,悻悻然的﹑一步两回头的含恨而去,看那样子,绝对是心有不甘。也有那么几只不怕死的,可能是游泳高手浪里白条,也有可能是初生的牛犊,从远处过来,碰到了这小河池,它们好像根本没放在眼里似的,更不打话,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脚划须拔劈波斩浪,那阵仗,简直就是吴中健儿弄潮的英姿。好玩的,一边打水仗,一边秀泳姿,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仰泳,一会儿又蝶泳,看得我眉开眼笑,手舞足蹈,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蚂蚁,也去畅游一番。
小山上的树很少,只有七八棵,稀稀落落的,尽是些杉树﹑松树,其它的树种就没了。其中最高大的一棵松树,也就三四米的样子,和其它山上的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可它的身体比较肥胖粗壮,长出的枝多,松针也很繁密。树皮大都开裂呈鱼鳞状,你用手摸去,就会有那种磨擦的声响。这里也少不了在此安营扎寨生儿育女的小生灵,比如虫子,甲壳虫,当然更多的还是蚂蚁。我喜欢这棵树,不是因为蚂蚁,当然更不会是因为那令人讨厌的肉嘟嘟的虫子了。那是因为下面有厚厚的松针,有浓浓的荫,还有蝉。在秋末冬初时节,在这棵松树的脚下就会铺着一层松针,厚厚的,软软的,我往往把牛放在一边之后就来到这儿,要么打几个滚翻几个跟斗,要么躺在上面,发呆或者遐想,让温暖的阳光抚摸我的全身,那种暖洋洋也懒洋洋的气氛,很是享受。到了春末夏初,在其它树上还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这棵松树,就会迎来歌手的偶尔造访。真正到了夏天,这树就成了蝉儿们表演的舞台。先是一只羞羞答答地轻启朱唇,过门一完,就是洋洋洒洒的抒情,那曲调,那声调,该高的时候高该低的时候低,低吟浅咏,高开高唱,抚琴弄筝,谁说不是一位笑傲江湖的音乐家呢?然后第二只开始唱和,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直至这棵树上的所有蝉儿,一齐亮开了喉咙。我躺在下面,一只脚压着另一只脚不自禁地随着蝉儿的韵律打着节拍,心也就越飘越远了。有时听着听着,忍不住要爬上去逮那么一只,想看看这小东西到底是怎样发出这奇妙的声音的,蝉儿们大都机灵得很。我的手刚抓到树,它们就停止了歌唱。等我抱着树双脚往下蹬,它们翅翼一振,眨眼间就芳踪难觅。有那么一两只,好像智商很低,也有可能它们是在谈恋爱,对外界的动静反应迟钝,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接近它们,在自以为可以稳操胜券的时候一把抓去,抓到的不是松针就是树皮,常常是功败垂成。我真的搞不明白,我出手那么快,可以用快如闪电来形容,可那些看似沉浸在爱河里的痴痴傻傻的蝉儿,为什么会在大难临头之时逃过一劫呢?当然,蝉儿的命并不是个个都那么好,也有倒楣蛋。我抓到了它之后,看它也没什么笛子唢呐之类的乐器,就愈加迷茫了。把它带回家,放在蚊帐里,想看它是如何唱歌的,结果它是宁死不屈,关了三天,它一句也没给我唱过。母亲笑我傻,说我不懂蝉儿的习性。它慷慨就义后,我把它的尸体拿到石头那儿喂蚂蚁,看蚂蚁们忙忙碌碌你争我夺的样子,心里不免又是一乐。
在离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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