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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這下夏津完全錯愕了:「祉青知道嗎?」
「以後會知道的,沒必要提前告訴她。」
話一出,她眉頭皺得更深:「宋培,你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
「知道又怎樣?」
忽然,宋培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平日裡的溫柔蕩然無存:「她就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我一定要承受這些嗎?」
那麼,到底是誰錯了呢?夏津想。
是這個不太恰當的時機,還是他們所有人?
「你不用去管這個事,也不用自責難受。矛盾中心在我,兩年也可以冷卻很多東西,到時所有事都會有答案的。」
一瞬間,她被無力傾覆:「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知音、同伴,無論什麼時候都是。」
「我不後悔,也不甘心,但是沒有辦法。所以我每一步選擇都經過了深思熟慮,這個事也早就決定好了,早說晚說都是一樣的結果。」
夏津已經完全不會思考,如果她一開始就主動坦明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宋培,我真的……很對不起。」
「你沒錯,我也沒錯,祉青更沒有,遵從自己的心能算什麼錯。」
男生望向窗外,站起身,眼神里已經沒有了亮光:「不過最後,還是祝賀你得償所願。」
話說得決絕,宋培還是決定提前離開去找陳祉青。他主動擔起哥哥的角色,便要堅定履行下去。
夏津一個人坐地鐵回去,一路都在晃神,因此坐過了一個站。
她給陳祉青發了幾條消息,開始耐心等待,可直到手機發燙也沒等來回音。
等下了地鐵,才終於從宋培那裡得到回覆。
【送回家了,別擔心。】
元神歸位,再抬頭時,她才發現自己又走錯了出口。
臨近正午的太陽正好,暖和亦不刺眼。
站口旁邊是小公園,一眼望去不見幾個散步的人,樹也光禿禿的,掛著未融完的積雪。
夏津找了一處乾淨的石凳坐下,閉眼放空。這幾年的經歷回憶起來就像一部環環相扣的電視劇,思緒太亂了,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梳理。
小時候父母忙著工作,她大部分時間都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身邊的同學都以為她是沒人疼的孩子,惡作劇和言語攻擊常有,書包或抽屜里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各種噁心的蟲子,以至於她現在一點都不害怕那些東西。
上了六年級,她長得越來越高,總是一眼就能被人注意到,很快體態上也漸漸發育,明明是很正常的現象,在那個年紀卻很容易引起同齡人的羞辱和嘲笑。
青春期的惡是很可怕的東西,有時她的課本會無端端出現在垃圾桶里,或者桌椅上被貼一些很惡俗的話,不過跟被吐口香糖、潑髒水和鎖在教室里來說那些都算輕的。
父母確實忙,但夏津也被他們保護得很好,幾乎從小就養成了現在這樣溫潤的性子,在外人看起來更像是唯唯諾諾。
那時夏奶奶年紀已經很大了,她覺得自己的痛苦源於身體上的變化,即便開始厭食,也根本不敢告訴任何人。
從被孤立到被施暴大概持續了一年的時間,直到她身上出現了蓋不住的傷,才終於被夏奶奶發現。
夏津生了一場病,看見人就害怕,不得不休學。同年,夏奶奶也離了世,夏志廉和陳孝真十分愧疚,毅然辭掉了原本的工作帶著女兒回到林市生活。
那年,她在醫院足足待了一個月。在父母的悉心照料下,她的焦慮情緒好了大半,很長一段時間裡依舊抗拒人群。
休學一年多,夏津才重新回到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