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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近些年不知犯了什麼糊塗,自己悶頭修來修去也不見成效。
賀安常查的用心,因為這事朝廷必須立刻撥款,數目小不了。他得心下清楚是個什麼帳,回去才不會被幾兩銀子打發了。
&ldo;若今年這款依舊撥不下來,你怎麼辦?&rdo;賀安常面對長河濤浪,已經可見水漫過了渠道的三層刻線。暴雨依舊,江塘堤壩的小口補不嚴已然如此,只能祈求今年雨退,千萬不要全面決堤。
&ldo;那就無法。&rdo;謝淨生撥開自己額前碎發,露出含剎氣的眼,道:&ldo;唐王一直修不好,恐怕只是不想修好。江塘決堤,青平和無翰立刻遭殃洪災。兩地的糧倉跑不掉,就是斷了大嵐冬天的糧食。洪災一時半會收拾不得,糧無存庫,民心不穩,又有災後民定及瘟疫等麻煩。朝中混亂,有心作梗,你我兩方必然先咬在一起。到時候就是皇帝有力修堤壩之意,恐怕也是難以短期成型。水患不除,洪災害人,百姓倘若再安置不當,民心浮動絕非小事。&rdo;謝淨生一手扶上賀安常肩頭,將人帶轉面向另一邊,道:&ldo;再看江塘,唐王有糧倉穩固,又有兵馬實權。太子在外尚且未歸,北陽地遠,燕王又去,剩下的府州兵馬都得靠京都調令才動的了,而且人數不多,魚龍混雜。只有京都三萬京衛尚能一戰,如此一來,這大嵐誰能與他爭鋒?&rdo;
賀安常抬手,指道:&ldo;他要靠洪災人命,可終究不正。趁亂逼宮也非有名。不正不順,他豈敢?他若敢就不會龜縮這麼久。&rdo;
&ldo;那就想辦法讓自己順。&rdo;謝淨生呼出口冷氣,道:&ldo;你常年在京都,不知地方醃h。封疆大吏尚有這個膽子,況且一方親王?你漏了一個大苑。&rdo;
賀安常轉頭看他。
謝淨生正色道:&ldo;大苑正待契機,沒了北陽威懾,北境出入如同兒戲。不亂則罷,一旦亂了起來,大苑獅王還虎視眈眈寶刀未老。我們如今只有一個唐王尚能接帥掛印,到了那個境地,誰能不求他?&rdo;
賀安常默了半響,忽地道:&ldo;難為你年年請奏。&rdo;
謝淨生笑出聲,將人往回帶。兩人並肩一傘下,一直走回屋前。謝淨生道:&ldo;你進去等,晚些自會有馬車來。&rdo;
&ldo;來幹什麼?&rdo;
&ldo;送你走。&rdo;
賀安常一怔,我不走差一點就要說出口。可是謝淨生突地抬了手,在雨里凍的冰涼的手掌覆在他的頰面,叫他忘記了要說什麼。
謝淨生微眯起眼,狐狸似的滿足。扯了笑,痞氣道:&ldo;你得幫我拿下這一回。&rdo;
&ldo;這是自然。&rdo;賀安常沒有動,眉眼平瀾,可他還是察覺自己冷調已經散了七八分。
謝淨生像是捨不得離手,將那頰面磨蹭一下,還不等人回神,他便出了傘下。隔著大雨仿佛兩界,他揚了揚下頷,大聲道:&ldo;進去吧。&rdo;又沖人眨眼飛了個笑,轉身就上了渠,一晃眼,就又混在了泥濘里。
可是這一次賀安常分辨的清楚,清楚的知道哪一個是謝淨生。
賀安常回京快速,先呈奏摺,轉向章太炎力說修堤壩之必要,隨即□□一改常態與柏九一屬站在一起。銀款批的迅速,有兩方人各派監製,一路順暢到了地方。謝淨生馬不停蹄,立刻衝到江塘,連唐王府都沒進,直接將京都旨意拍在王府門上,轉身就去修築。
這一修就到了冬天,請太子歸京的快馬最後硬是被謝淨生磨成了老牛,臨放人前還用酒灌了個腿軟。他自己也好不著哪裡去,一回府就栽倒睡不醒,足足緩了五六日才緩回人氣,瘦了一圈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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