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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弈已經一路悍然衝殺到眼前,後邊的北陽軍長刀一拔,跟著也衝上去。
熱血飛濺,虎口震痛,胸腔卻是麻木。辛弈一刀刀的砍,全然沒有蒙辰教他的招式,只是一刀一刀,普通又結實的砍下去。倒在腳下的人越來越多,無論年輕年長,他都不記得長相,只記得刀劃要害,血迸濺的瞬間。眼前、臉頰、嘴巴里,統統是這腥澀的味道。
終於一把長刀與他再次相逢,僅僅是看見熟悉的刀風,肋下和後肩都會劇痛。可是辛弈已經跨步對了上去,天道撞在那刀鋒,震動直傳他心底。
阿爾斯楞的手臂也不輕鬆,至今尚留著辛弈給的深刻傷口,在他抬刀的瞬間告訴他這個年輕男人的不容小覷。
辛弈抿緊了唇線,不敢有半分鬆懈。腦中的弦緊繃牽拉著身體各個位置,他不敢晃神,不敢鬆氣。
雪開始往猛里下,像是天筐傾倒,骨碌碌的一悶頭全墜下來,砸在空中飛揚成漫天大雪。
飛雪遮擋眼,刀鋒銳利似乎要劃破這鋪天蓋地的白色。
後腿彎忽然被人踹實,辛弈前撲一個踉蹌,阿爾斯楞的長刀橫掃脖頸而來。他鬢髮倉亂,被那刀風生生逼斷了一絲!
鋒已至頸邊,他卻來不及避閃!
阿爾斯楞的長刀卻停了。
就是那一瞬間,辛弈已經抽身,天道回翻,了結了身後的大苑兵。但是方才刀鋒擦頸的感覺依舊存在,讓人不寒而慄。
大苑在突擊衝散下減輕了對上津的攻勢,為了避免陷入被包抄,辛弈見好既收。
這一次的殺傷力不足,雖然談不上重創,但的的確確讓大苑退後了。東西兩分的迎擊隊只找到了爆竹和破衣爛衫,援軍的影子全憑捏造。退後的距離並不遠,但對於決意一氣拿下的大苑兵來說,難免要動搖幾分。
後半夜阿爾斯楞沒有再攻城,辛弈守在城牆上,鎧甲褪了一半。吳煜給他找了個大夫和毯子,把身上那些駭人的傷口都該止血的止血,該包紮的包紮。辛弈已經很久沒合過眼了,傷口處理一半的時候他就靠著牆睡了。
吳煜看那傷口有的都結了痂又裂,怕是抹不掉了,他暗自腹誹。日後別人都是穿衣耍橫,他們小王爺直接褪了上衣就能鎮住一群。不知道被那位瞧見了,該有多心疼。
小崽子扒開人腿擠出來,鑽進辛弈的毯子裡,趴在他腿上,一定要抓著他才行。辛弈神識昏沉,下意識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就這麼繼續睡了。
這牆垛還殘留著火油燃燒的味道,牆壁上飛濺的紅色也沒人有空去擦。大苑停下進攻後,這牆上牆下的無數士兵都是席地而睡,有的索性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全是人。
雪還在下,只要給件衣裳,就能悶頭睡過去。
吳煜卻沒有困意,他移步到牆垛邊,吹開上邊鋪覆的薄雪,老習慣的又趴上去。這次被冰涼的石塊凍的一瑟縮,也沒有移開。
下邊的紅色都覆了白,看著更刺眼。有多少沒閉眼的,就這樣或躺或趴的瞪目寂靜。
肚子叫了幾聲,吳煜在懷裡摸索一會兒,什麼也沒摸到,才想起來最後一包牛肉乾給了小崽子。他鬱悶的揉了把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心想這都什麼爛事,禍不單行,被大苑堵個正著還沒糧吃。
上津只有充足的銀錢,但這銀錢在此刻堆成了山都不如一車糧來的珍貴。按道理上津不該少糧食的,它是北境通商重地,但正因為是通商重地,上津沒有自己的糧倉,它利來貨往,最不怕的就是沒飯吃。誰知道被大苑一挑挑個准,攻擊的正是要害。
錢銀,錢銀。
吳煜突然靈光一現。
是了,他們現在有的是錢!有錢!買得起,把上津屯留的皮革貨物倒手轉賣給中部,從青平和京都兩地換取糧食。京都沒有了足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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