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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ldo;父親現在不帶兵了,大哥盯著他,叫他多陪陪娘親。娘親走的時候他好沒出息,堂堂燕王哭的像個黃髮稚子。可人又不在家裡,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路,他哭的肝腸寸斷,像已經忘記了還有幾個兒子,一心要追過去。可他到底還記得自己是個王,硬撐在了戰場上。&rdo;
辛弈停了停,想笑一笑,可是牽出來的表情比哭還難過,他道:&ldo;你們都在下邊團圓了,看著我孤苦伶仃。想從前被當做吉祥物似的疼,後來多是要換這場恩情債的。&rdo;
&ldo;三哥,我在京都見了嫣姐,說是姐,倒不如叫聲嫂子來得合適。&rdo;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苦笑道:&ldo;這下好了,本就你能傳宗接代,如今落在了我頭上,可我也是不行的。你看我,斷袖也斷的乾淨利落,從哪裡生個孩子續咱們這一脈呢?更何況我私心是不想續的。&rdo;
&ldo;從父親開始,我們五個人都是要扛著命守著北陽。如今只剩了我,扛完這一生已經夠了。江山代有人才出,何必盡往自己身上攬?燕王這一脈盡了兩代忠義二字,我不想再來一代也壓在這下邊,叫其動彈不得,發作不能。&rdo;
&ldo;這話父親聽見了該打我。&rdo;
&ldo;大哥。&rdo;辛弈往辛靖的碑上輕輕靠了靠,道:&ldo;我有點想回家去,又怕進了門不見人。若只我一個人,又叫什麼家呢。你見著了二哥,只替我對他說聲多謝。&rdo;
謝他留了段善緣,庇護在了自己頭上。
&ldo;我雖斷了袖,卻沒膽道父親面前這麼說。我才裝了幾年啞巴,不想緊接著做個瘸子。&rdo;
&ldo;不知還能在北陽待多久。&rdo;辛弈嘆息,&ldo;一想到燕王的名頭要落在我身上,就怕到時候我下去被父親追著打。我本就不是這塊料,偏偏造化弄人叫我頂了這封號。幸有個人願意教著帶著,我跌跌撞撞,還是走上來了。&rdo;
&ldo;回去我再看看二哥。&rdo;辛弈直起身子,&ldo;你要有什麼話不好當著父親面對二哥講,就告訴我,我去替你說。&rdo;
他說完,那風呼地一旋,像在拍他的胡鬧。
辛弈微顯少年人的羞澀,輕輕道。
&ldo;我都知道的。&rdo;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閱,明天見。
☆、欲動
從墳前回來後,辛弈在柔回又呆了半個月。吳煜那頭雷聲大雨點小的沒聲了,仇德耀不知是不是聽進了他那日的威脅,也無動靜。商路平穩,吉白樾那邊派人來了幾次,辛弈都沒走。倒是柏九差人送了好幾次時令鮮果,沒催他回去。
辛弈其實想繞去山陰,因他不解的事幾乎都與山陰掛了鉤,如何也不能意平。可惜他就算出了京都也跨不過這地,皇帝還拴了條鏈子在他脖子上,他連封號都還沒繼,哪能想去哪去哪?
只說這一日,辛弈和蒙辰到出柔回十幾里地的林子裡邊打獵。因那許清娘不但醫術精湛,廚藝也十分了得,對這野味最為拿手。沾過味的辛弈也耐不住口腹之慾,故而和蒙辰出來自備食材。
當然,也有在境邊摸索地勢的意思。
&ldo;這林子連著野山。&rdo;蒙辰□□的馬停在林子稀稀拉拉的盡頭。外邊能看見遼闊的糙場,隨著個起伏隆起座不大不小的山,好似意思一下的野柵欄。越過這座山,是大苑和大嵐中夾的荒蕪地,再往過去幾十里,就是宛澤。
眼下正是六月中,天氣燥熱,此刻將近黃昏還好些。辛弈扯了扯領口,看那橘紅的日暉斜投山背,照應的天地一片燃燒的紅彤。他想望一望那承載他父輩的迦南山,可卻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