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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当天下午离开了这个传奇的水晶宫。落天儿遗落在此处的记忆,将使他此后无数次在梦中返回这里。
在回去的路上,笛步履艰难,她突然渴望自己在森林中变成那个身躯透明的时间怪物,那样她就会有一个安静的归宿,那里被水晶——时间之冰所环绕,她穿行森林只为去雪山之水汇成的大江里洗个澡,她前面的山谷将空无一物,或者只有一群半裸的女人在月光下用泪水制造甜蜜的幻觉;当她和她们遭遇,她将使她们幸福地消失在永恒之中,或者让她们同样幸福和永恒地失去一切记忆……她现在感到害怕,觉得自己被撕裂了,山洞里熄灭的篝火使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前方蚩尤人密布的山谷将使她陷入永恒的孤独之中。落天儿和炼走在他前面,一路上喋喋不休,一个有无穷无尽的问题的少年,和一个有无穷无尽的答案的巨人正在讨论蚩尤人的历史和未来,那真是荒唐和疯狂,他们陶醉于为五百年前的一个传说发动一场战争。
笛和落天儿的故事(26)
他们在深夜时分钻出了森林,从山坡的森林边缘眺望寨子,蚩尤人向神宣示疆界的火炬连成一片,对落天儿来说,这是一个崭新的山谷;对笛来说,它已变得无比陌生。
他们进入寨子,没有惊动任何人,当路过笛的院子时,炼对落天儿说:“继续走,不许回头,也不用跟你的姑姑打招呼。”他把落天儿带进自己的庄园,让他睡在自己的隔壁,并在他躺下后对他说:“睡个好觉吧,落天儿,这可能是你在山谷里最后一次舒服地睡觉了,因为你明天还要挨一顿鞭子——是对你把你的兄弟遗弃在山崖上的惩罚。”
笛回到她那冷清的院子,让女仆熄灭了石塔上的火炬和所有房间的烛灯。她蜷缩在黑暗中哭泣了一夜,似乎把她这辈子全部泪水都哭干了。第二天一早,老巫师有黄来拜访她,老头悄悄地告诉她,经过证实,羽烛在山崖上被一条会飞的毒蛇咬了一口,这也许是他对那位捕蛇夫妇的女儿犯下的罪孽的惩罚。
这天中午,山谷里阳光灿烂,迎来了真正的夏天。最后一片雪花在羽烛的额头上融化了,他从床上下来,正巧他的母亲灿蝶儿从外面回来,她给他捧回来一串用滚圆的冰珠串起来的项链,那十颗个冰珠是她含在嘴里留下的,像被施了咒语一样不再融化。她把这同时蕴含着雪山的凛冽和母亲的温暖的项链给她的儿子戴上,使羽烛有了最珍贵的护身符。羽烛这时问她的母亲:“您还没告诉我您是怎么苏醒的呢。”灿蝶儿认真地想了想,笑嘻嘻地说:“是在你父亲回来的那个下午,其实是他突然开窍了。”母子俩在院子里散步,出了后院,路过落天儿的房间,看见他光着上身趴在床上,后背被鞭子打开了花,山谷里最好的医师在往他的伤口上涂抹紫蒿灰和的药膏。他咧着嘴,眼睛看着窗外,正指挥房子那头的灿镜儿和子牙练习剑术。灿蝶儿看见落天儿的背影,又进入了他那由混乱的记忆碎片组成的世界,她对羽烛说:“你看你还躺在那儿了呢。”羽烛说:“那是落天儿。”灿蝶儿说:“傻孩子,有时候人会在一个地方遇见另一个自己。”羽烛知道他的母亲又不好了,就搀着母亲从那儿走过,但灿蝶儿仍笑嘻嘻地对他说:“可你们并不一定认识。”
炼在这个中午走进笛的院子,那时她穿着女巫的白袍子,像一块冰一样坐在房檐的阴影里,无声地看着几个女猎手正把落天儿房间里的所有东西装上车,准备运到他那里。炼提出去山坡上走走,笛顺从地答应了。他们出了爬满常春滕的篱笆,走进还带着融化的冰雪的凉意的紫蒿花丛中,炼在山坡上看见了一个仰面倒下的石像,他记得这个名叫羽桑的姑娘的雕塑,一直是立在山坡上的。他问:“她什么时候倒下了?”笛说:“在你回来的那天下午。”兄妹俩在石像边上坐了下来,笛坐在炼的边上,她第一次感觉这个巨人的庞大,就像她守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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