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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就見外頭靜了靜,眾人跟著看過去,就見一道挺拔的人影走了進來。
對方面色蒼白,就連那唇色,在陽光的照耀下,也是淡的接近透明。
一身蒼色的直裰,筆直挺括,上頭繡著暗色的雲紋。
「臣等給殿下請安。」
他一走進來,眾人趕緊起身行禮,花漵跪在一旁,看著少年精緻的鹿皮靴子打從眼前過,緩緩的坐在方才侯爺的位置上。
少年身上帶著上位者特有的養尊處優和氣勢,眾人匍匐在他腳下,對他來說,是最習以為常的事。
「起。」他道。
那聲音也冷厲極了,像是千年寒冰般,便他用奇異的音調說出口,帶著幾分陰翳難測。
花漵立在大夫人身後,垂眸斂袖,不發一言。
小將軍嘴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卻也低下頭。
「雲凌。」太子輕咳一聲,視線在他身上打了個轉,又看向侯爺,這才短促的笑了下:「好玩嗎?」
段雲凌束手而立,看著那少年踏著青石板,一步一步的踱過來,用摺扇挑起他的下巴,那冰涼的扇骨帶著尖銳的稜角,瞬間將他精緻的下頜,劃出一道血跡。
「好玩。」段雲凌清朗穩重的聲音響起。
太子若是聽得不字,又會發脾氣,故而不管說什麼,不字定然不能說的。
段雲凌有一雙飽滿的菱唇,和太子有三分相似,只他喜歡微翹著唇,而太子總是唇線緊繃。
「確實好玩。」
他似是起了興,那鋒利的扇骨動了動,段雲凌的下頜便沁出血珠來。
皺了皺眉,太子又不高興了,他用段雲凌的衣裳擦淨扇骨,視線在眾人眼中劃了一圈,這才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他面色蒼白,又極愛穿蒼色,像簇新的水墨畫,黑白分明,一筆一划認真畫就。
看著他的身影離去,大夫人憋著的一股氣,登時卸下。
「罷了,你要娶,是斷然不成的。」
就算得罪了太子爺,這京中有名有姓的貴女,還會嫁給他。
說來也是一樁冤孽,原不與他相干,只出在他哥哥身上。
兩人也算是結了死仇。
花漵看著這一幕,撩了撩眼皮,卻沒說話。
若能做妻,無人願做妾。
「想想你那死去的爹娘,如此可對得起他們?」大夫人板著臉,疾言厲色。
段雲凌呼吸急促了些,下頜處的血珠從突出的喉結划過,帶出幾分癢意。
父母是他的逆鱗。
「都聽姑母的。」段雲凌道。
貴妾堪比平妻,到時候他多寵著些,也就罷了,再者她這樣的身份,著實不適合出門交際。
段雲凌抬起眼眸,眸中一片坦蕩:「是我違約在先,倒是想問問姑娘,意下如何。」
這結果已經比設想中好了許多,花漵並沒有什麼意見,只低聲道:「全憑大夫人做主。」
這是應下的意思。
小將軍面色也跟著和緩些許,他側眸笑了笑,低聲道:「過幾日我去尋了官媒上門,到時候娶了妻,便迎你過門。」
花漵沒接話。
他也不惱,和侯爺、大夫人告辭後,又沖她作揖,這才離去。
而他走後,大夫人面色和善,笑著道:「我素來拿你當親閨女待,如今你進了將軍府,倒也是個好姻緣。」
大人就是能這樣,自個兒用五指山將她的希翼擊個粉碎,卻又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些話來。
花漵笑著應下:「大夫人自是極疼我的。」
兩人說了幾句,大夫人便忙去了,花漵剛出正院的門,就見二小姐坐在涼亭中,面色不善的望